第六章 神奇树杈
��一笑,变得越发趾高气扬。

  “奇哉怪哉,竟有人宁愿为人白做工,也不愿挣钱做佣?这鼠子到底是如何哄骗你的?”郑仑扭头看向李恪,小眼睛里透射出恶毒的光,“听闻严氏端庄秀丽,莫非……”

  唰!李恪毫无征兆地挥动长镰,由上至下,割开空气,镰刃贴着郑仑脚尖刺在地上,一下就打断了他的话。

  “我听闻你浪荡里中多年,从未触犯过秦律,想来对律法应该不是太了解。”李恪低着头说话,声音并不高,远近只有郑仑可以听清,“切记,辱及双亲者,杀无罪。”

  杀……无罪!

  眼前明明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子,但在听到这些话的瞬间,郑仑却感到心底恶寒,连腿脚都有些发软。

  “你诓我?”他嘶声大问。

  “你愿试?”李恪平静作答。

  郑仑恶狠狠瞪着李恪,李恪也毫不示弱,面无表情地回望。两人这样互瞪许久,可郑仑依旧辨不出李恪话里的真假。

  他的胆气早泄了,只能重新把目标瞄向旦,用更大的声音来掩盖心虚,几乎是喊出来。

  “蛮牛,你可知这鼠子昨日收了几多禾粟?”他扯高调门,几乎破音,“一日七分!试想一下,寻常农人谁做不下三亩地,这鼠子却只有七分!”

  他的话吸引了左近乡里的注意,两个狗腿误会了他的意图,远远站开,应和间把他的话传的更远,叫更多的人能听到。

  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围拢过来。

  “那不是里吏妨家的旦吗?怎么去了严氏的受田?”

  “依了仑的说法,似是恪哄骗过来的?”

  “不应当吧?或是里吏妨家劳力有余呢?”

  “有余?我今早可看见了,里吏妨连丰也带来了!若是劳力有余,哪会需要一个八岁的小子帮衬?”

  “噫!”

  郑仑从乡里口中重又找回自信,扬起下巴哈哈大笑:“蛮牛,你听听乡里是如何说辞的!我眼拙,莫非乡里们都眼拙?”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旦吭吭哧哧站在原地,看着李恪满脸为难。

  他为人憨实,历来不擅口舌之争,更何况是眼下这样的情况,他就算有心解释也不知从何说起。

  旦的笨拙让郑仑越发得意,飘飘然若羽化登仙,早忘了李恪的威胁,他几步走上去,抬手端起那把长镰。

  “乡里们看看这把镰!不长不短,枝桠横生,这是作活的镰吗?鼠子明着要偷奸耍滑,让旦一人作活,他好坐享其成!”郑仑高声疾呼,几近声嘶力竭,“此等刁滑之人,乡里们难道看得下去吗?”

  人群轰然炸开了!

  乡里们自幼长在地头,最熟悉的就是农活。他们在心底一番估量,发现换上长镰,连腰都弯不下来。不弯腰怎么作活?换句话说,郑仑说得是真的?

  几个正义感出众的已经忍不住了,纷纷喊话。

  “旦,回去吧,你翁与媪不易,今日连你幼弟都下地了,快回去帮活吧!”

  “恪啊,自家事需自家来做,你读书多,可不能诓骗旦呐!”

  批驳声喧哗一片,李恪不做任何辩解,因为他心里清楚,事情闹到这一步,任何辩解都已经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