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日
�大碍后,两人才齐齐松一口气。

  起初淼淼还能前去照顾他,但是这个身体越来越不中用,手脚不灵活便罢了,一到晚上便浑身发冷,止不住地哆嗦,盖多少条被子都没用,是那种从脚底下渗上来的凉意,冰冷彻骨。

  淼淼没有告诉杨复,怕他想太多,白天不能好好养伤,晚上便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她这两天冻得整夜睡不着,早上起来嘴唇都是乌的,眼窝更有一圈青紫。许是寒意未褪,走路都在打着寒颤。

  杨复自然察觉不妥,伸手握住她的手,触手冰冰凉凉,“晚上冻着了?”

  淼淼摇摇头,“大概是早上起来穿得少了,我回去添件衣服。”

  说着便往回跑,迈过门槛时脚步抬得低了,被绊得一个趔趄,猛地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一声响。

  她顿时捂着头蹲了下来,龇牙咧嘴地吸一口气,“好疼……”

  没见过这么冒失的,杨复这几天已经能下床走动了,来到她跟前查看,“让我看看。”

  说着拿开她的手,果见额上肿起一大块红包,包下一双眼睛泪汪汪地,哼哼唧唧地喊疼。杨复下意识伸手,“别哭。”

  淼淼闭上眼硬生生憋了回去,瓮瓮地嗯一声,“我不哭。”

  真像个半天的孩子,杨复对着她伤口吹了吹气,缓解她不少疼痛。不多时御医赶来,留了瓶专治淤青的药膏,嘱咐一日三日涂抹,不是什么大事,好得快得很。

  御医说得轻巧,可是这块淤青隔了一天一夜,依旧没有消退的趋势。反而变得跟淼淼的左手一样。

  那边乐山乐水没有消息,杨复越发焦躁,每日跟卫皇后共进晚膳时,都是匆匆来去。

  “你倒是一心在那丫鬟身上……”见他又要走,卫皇后叹道。

  杨复一顿,恭敬行礼,“让阿母为难了,是齐瀚不孝。”

  “罢了,去吧。”她能拿他如何,再不顺了他的意,指不定还要再跪个三四天,他不担心,她身为母亲还替他疼呢。

  也是多亏了那丫鬟,母子俩这么些年难得有机会单独用膳,关系虽仍不亲近,到底缓和不少。

  杨复没有立刻走,想了想道:“当年之事,阿母有自己的苦衷,齐瀚从未责怪过您。”

  说完才告退,留下卫皇后一人怔忡。

  *

  杨复去时正值落日,天边昏昧不定,夕阳沉下去一半,染红了屋檐上的鸱吻。

  甫一进屋,便被屋内情况骇住。

  “淼淼!”他大步上前,将床上不住发颤的身子楼在怀中,尽管如此,她仍旧抖得厉害。他肃容,“怎么回事?”

  淼淼也不知道怎么的,天一黑就开始冷,最近越发严重,比冰天雪地地掉进湖泊还冷,“冷,王爷我冷……”

  她声音虚弱,浑身透着冰寒,好似下一刻便会无声无息。

  杨复抱着她的手臂微颤,将被褥掖得严严实实,又脱下锦袍罩在她跟前,紧紧地护在跟前,“从何时开始?”

  淼淼疲惫地闭眼,“前天……还是大前天……”

  他似才恍然,命令外头的侍卫去传御医,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慌张。

  他犹记得上回她身亡,那种被掏空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