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
�我忠实地点点头。

  刘总第一次给我布置的任务是半年情况总结,并给我了一叠相关资料和数据。她要向她的主管部门汇报半年工作,总结得失。做了十年政府秘书的我当然是小菜一碟。但我依然做得很慎重,很一丝不苟。她让我三天时间给她交货,结果我第二天下午就给她交去了。她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前,目光炯炯,象个黑社会的女头目或妇女运动的领导什么的。如果她不是老板,这女人我会觉得她非常一般,一旦成了我的领导,我就对她肃然起敬了。尤其是她那对小燕子式的目光,叫我胆寒。我把文件放到她面前,转身就走了。

  “回来!”她说。我听得出来声音是从办公桌上发出来的。

  我转过身去,看着她。等待她发号施令。

  她递给我一支烟,平和地说:“你到办公室去一下,那里有一些客户来信和建议之类,你要一一写信答复。”

  我说知道了。并且我还知道了,我在这里兼职,本该是办公室管我,但并不是办公室管我,而是老板管我。我属于她的直属机构。就象上海直接属于中央管一样。刘总就是我的中央。从现在起,我得由她管了。权力这东西,我研究过。它就是要别人永远地服从,就象从小听父母的话一样,在单位就得听领导的话。听话就是好孩子。权力让我们的儿童期无限延长。

  我抱着一斤多重的客户来信回到家里。一边写信,一边想着那篇汇报材料的命运。如果刘总看不上,我就该走人了。这说明我根本就不适合在那里干。我怕别人小看我。我宁可辞职,也不能让一个女人辞退我。辞职是她伤面子,辞退是我伤面子。这是主动与被动的哲学关系。我是文化人,面子是无价的。

  不知为啥,自从我有了兼职,失眠就自动停止了。晚上我睡得出奇地香。早晨起来,我又提着一捆回信去给刘总交货。刚刚上班的她热情洋溢,亲自给我倒杯水,还亲自递给我一支烟,然后自己点上一支,说:“你写的材料很不错,是秘书专业毕业的吧?”

  我说不是。中文专业。还读了半个研究生。觉得不好玩,不上了。

  她说:“你有思想,我看得出来。总结材料之类不易出新,天下所有总结材料都是大同小异的。你不一样。你把我们想总结而没总结出来的总结出来了,你把我们看不见的缺点看出来了。这就叫脱俗。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我说不知道。

  她说:“我最讨厌重复别人的话,最讨厌那种没有错误同时也没有用处的话。”

  我说,“你说得对,我也这样。”

  刘总又从抽屉里取出一些信来,扔在我前面说:“这是我的私人信件,你帮帮忙,回一复。我想,怎么回复你是知道的。”她说出这话时,给了我一个友好的信任的微笑。在我正要离开时,她突然让我把所有信封脱下来,让我拿走信的内容,却把信封留给了她。也许因为信封上有地址的缘故。

  我很清楚地意识到,我将接触刘总的隐私。这天的工作就是专门处理这些隐私。它们都是一些求爱信。从信的内容上看,我知道了许多:第一,刘总是七年前离婚的单身女人,这是一个痛苦的年份,我也是在这年离婚的。不同的是,我离婚是因为前妻有外遇,她离婚是因为她丈夫有外遇。第二,她今年四十二岁,有个儿子正在上大一。第三,她将拒绝目前所有向她求爱的男人。具体行为将由我来实施。

  23、女老板要来我的住处看我

  女老板要来我的住处看我。一时间让我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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