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浓
>   或许……他也是有欲念的。

  美好不能沉溺太久,容易让人饮醉,丧失理智。

  顾浔只敢抱一小会儿,怕抱太久了,舍不得放开。

  “你去哪里?”顾浔起身离开时,西辞下意识拉住了他的手腕。

  都在梦境里,所有不敢宣之于口的情绪,都在蠢蠢欲动。

  这点简单的挽留,太容易让人动摇,顾浔索性想——带他一起去吧,虚幻的也好。

  顾浔反拉住西辞的手,握得很紧很紧,像把所以不舍都凝聚在相触的皮肤上,他难得不漏怯,“我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你陪陪我,好不好?”

  梦里的西辞就是不一样,眼里也有如波的温情,对他点了点头,“好。”

  两人像是彼此的盾牌,也是随身携带的软肋,把这场冒险的梦境生生描摹成浪漫的风景。

  顾浔在进来之前就纠结过了,不管南柯给了他什么梦,他都要走出去。

  他一掌击向知也阁的幻境,像是击碎了自己最后一点年少气息。

  西辞抬头看到他低垂眼睫里的挣扎,手覆在他身后,轻轻抚着,安慰道,“我在这里。”

  火舌燎原似的卷袭开,把清明的景象烧成无边的烈焰地狱,最向往的美好变成最恐惧的恶意,没有人能泰然自若……背后轻拍着的温度,维持着顾浔最后一丝挣扎的意志。

  他拼命压抑着心底想暴走的气息,魔尊体内他不熟悉的强大内力在到处流窜,瞳孔几欲赤色,又被他强压下去。

  他在梦里沉沦了片刻,无异于饮了这南柯酒。

  微醺变成酣畅的醉意,顾浔在尽力保持清醒。

  可一个人亲手砸碎自己的欲念美梦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这让人纠结克制到发狂!

  顾浔牵着西辞的手在尽力维持正常,另一只手笼在黑色长袖中,手背是凸现的青筋,指甲已然嵌进血肉。

  他不知道浮生酒有多厉害,也不清楚擅自摧毁的后果。但他要走出去,外面有他爱的人,他必须走出去!

  这像一场豪赌,赌迷局和意志在两败俱伤中谁先彻底崩裂……

  眼前大火越烧越旺……

  如蚁啃食的尖锐稀碎的痛苦也从心尖流窜出来……

  炼狱的火陌生又熟悉,分明没接触到,却像灼烧着他。炼狱里爬出恶鬼的昏影,獠牙啃食着血肉模糊的尸体。粘腻的血腥味像会沾在皮肤上,然后渗进骨血里。

  那种杀戮的气息挑动着顾浔没一根神经——他可能是疯了,竟然像捏碎这些恶心的骨血。

  一起下地狱吧。

  心底的声音在怂恿着他,他凭什么承受这些?他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足够让天下人殉葬。

  这世道待他不太好,他没心情以德报怨。

  ……

  顾浔的瞳孔本能在变色,他可能即将失控——直到背后轻轻覆上来的温度。

  西辞见顾浔挣扎得痛苦,抚着他的手顺着背脊划到他腹间,将顾浔轻轻圈住了。

  温热胸膛抵着那与少年模样不同的伟岸背脊,一切触感变得敏锐又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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