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
  司年大清早来叫顾浔的时候,天还没亮。

  院子有些夜行神兽才刚稀稀疏疏回后山。

  “天哪!”司年敲了几遍门,没听见人应,以为里面出了什么事,点了个火折子擅自进了门,就看见保持昨晚样子坐床头的顾浔。

  他灯光往顾浔脸上照照,正怼上顾浔那双阴婺的眼睛,他差点吓失手,把光亮偏些才问,“你……昨夜捉鬼去了?”

  顾浔抬眼,“没见过失眠?”

  “见……过。”但没见过失成这样的。司年看着他的眼神就觉得怵,赶紧把话说完,“快起床吧,还得晨读呢。大师兄今天应该要回来了,被他逮到有你好受的。”

  “……”顾浔颓得不行,胡乱把手边衣服一扯,披在身上,便出了门。

  “喂!你腰带!”司年捡起地上被顾浔扯落的腰带追了上去。

  顾浔才想起来自己真有东西没拿,又折回去。抓起床头的发带又走了出去。

  一顿操作,司年没太看懂,“喂,你的腰带我拿了……”

  顾浔昨晚想了一夜西辞,手上现在篡着人半截发带,心里更被搅得乱,停住脚,转回头,没好气,“你再喊一声‘喂’,我把你舌头割了。”

  顾浔面无表情扫了呆住的司年一眼,偏一下头,“信不信?”

  司年瞪大眼睛点点头,小声提醒一句,“北楼兄,学堂走这边,那边是师祖的房间。”

  “……”顾浔轻咳一声,自己只是比较路痴而已。

  路痴走了两步,还是没忍住,回望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

  他……已经走了吗?

  *

  清陵的山水清秀,遍野的鸟兽,都是顾浔没见过的,叽叽喳喳叫这嚷着,把天际嚷到泛白,才尽兴扑腾着散去。

  顾浔一路瞎折腾,遇到鸟兽逗一逗,好看的野花也折些拿在手中,可灵力值就是不见增长。

  莫不是只能蹭人的?顾浔把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扔了,另作打算。

  这么一折腾,天都快亮了,才拖着步子到了学堂。

  哪还赶得上什么晨读,第一节早课都快下了。

  “北楼兄?”司年扯扯他衣角,“走这边,我知道有个小门,从那儿进去先生看不到。”

  “老手呐?”顾浔难得对司年投去赏识的目光,拍了拍他的肩膀。

  灵力值依旧没增长……见了鬼了。

  清陵的学堂也是白玉砖的,被清晨柔和的眼光照得发亮。学堂匾上提着两个字——“不知”。

  顾浔一眼认出来,是西辞的笔迹,利落干净。爱屋及乌看学堂也顺眼了些。

  只是,学堂看他顺不顺眼就不一定了。

  顾浔是真没打算闹事儿,一进门就挑了个靠门的角落坐好然后趴下睡觉。

  头顶老先生说书,特像蚊子念经,“之乎者也”个没完没了。

  催眠效果直逼英语课。

  “北楼兄?”司年虽然迟到,但胜在态度良好,坐得端正笔直,和枕着手臂睡觉的顾浔一高一低,形成鲜明对比,他怕先生看到,忙用手肘拐了拐顾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