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
�外婆的腋下,便一点也不害怕,轻轻扯扯外婆的衣袖,外婆便醒了,弯腰在床底摸索出一个瓦罐,让我坐上去拉n,拉完后,将瓦罐放回床底,然后抱我上床继续睡。外婆家的大瓦房,屋顶上有两片玻璃做的瓦片,当地人叫“亮瓦”,在有月亮的夜晚,月光从那里倾泻进来,在屋里形成两道淡黄的光柱。我依偎在外婆宽阔的怀里,看着在那两道光柱里飞舞的粉尘,抚摸着外婆肥大柔软的耳垂,很快又睡着了。

  当时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大舅参军去了,小姨和小舅都还是少年,因此我得到了足够的照顾和宠爱。我在那个小镇长到7岁,和那里的孩子一起打猪草,拾柴火,爬树摘果,下河摸鱼。大多数情况下,在外表上我和那里的农家孩子已经没有区别。只有当我换上新衣服时,才看出我和他们有些不同。比如春节时,我的新衣是妈妈从城里给我买的红棉袄、格子裤,而他们过年的新衣裳也是黑色或蓝色的,为的是耐脏。还有夏天的时候,我是唯一有裙子穿的女孩,而且我还有一对玻璃丝的红头绳,这也是这个小镇上的女孩所没有的。就凭这些,让我成为了这个小镇的公主。

  那时外婆家在小镇算是大户人家了。大女儿在城里的银行上班,大儿子在部队提了干,每个月都有汇款单寄来。那时我拉着外婆的手走在小镇的街上,感受到的都是别人羡慕的目光。

  “王婶啊,您这是和您的外孙女赶集去啊?又买什么好吃的了?数遍整条街,就数您最有福气了!儿女各个有出息,连外孙女也长得这么水灵,看你们家海棠的机灵模样,能唱会跳的,将来不定能出息成什么样呢,您老就等着享大福吧!”

  外婆笑咪了眼,答:“承您吉言,就是不知道等不等得到那天了。”

  那时的我,是小镇上的小明星。70年代中期,小镇上的居民对电视机这种电器还闻所未闻,电影队每个月来放两场露天电影,那两天便是小镇居民的节日。虽然放来放去都是那八个样板戏,但也丝毫不减他们观看的热情。偶尔一次的县文工团的慰问演出更是把晒谷场挤得水泄不通,连屋顶都站满了人。文工团的演员被乡民们看成大明星,走到哪里都被人用羡慕的眼光追随。我的小姨当时就是县文工团的台柱,常常演女一号,不是“李铁梅”就是“小常宝”。那时的小姨被我看成天人,对她的崇拜无以复加。小姨在回家探家的时候,我便缠着她教我一些唱段。外婆说,那时如果在堂屋找不到我,我就是躲到小姨房间对着镜子练习去了。

  夏季的傍晚,公社门口的晒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