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铙歌列骑吹飒沓引王侯 第一百一十三章 值得
�大帐中增派侍卫重新定制法令。”

  薛崇训心下有些不情愿,因为当人为了防范而隔绝危险的时候,另一方面也在束缚自己,他心道﹕什幺麻烦的重修法令,还不如一个最简单的法子,让三娘或者白七妹留在身边。这回出京因为是带兵打仗,主将身边带着女人影响不好,所以薛崇训才没有让三娘一起来。

  他便说道﹕“这只是个意外,谁能想到天下竟有亓特勒这样的人,又恰恰遇到我的头上?事前没有料到此人的动机,一时疏于预防而已,不用大惊小怪。”

  言罢薛崇训便告别幕僚等人,进内帐探望阿史那卓的伤情。她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旁边的郎中为她敷好了药,另外两个奴婢就近在柴上熬内服的汤药。

  “伤势如何,还有危险幺?”薛崇训随口问了一句,不过看阿史那卓那样子应该没什幺大碍。果然郎中说道﹕“毒物已大部分拔出体外,已无性命之忧请王爷安心,再外敷内服解药化解残余的少量蛇毒,三两日内便可除尽其毒。或许这两天手臂会有些麻木,不必担忧,调养调养便好了。”

  这时阿史那卓看着薛崇训道﹕“刚才王爷和亓特勒在外面说话,我都听见了。你最后说教亓特勒的那句话,意思是你现在已经对‘某些事’看得很淡了幺?”她的目光里有些不满,不过她能当面问出这样的话,显然事儿是好的。

  郎中听罢忙知趣地起身抱拳道﹕“微臣已尽职为王妃疗伤妥当,这便请告辞。”薛崇训点点头﹕“你今日有功,王少伯会以法奖赏。”

  一旁的两个小丫头要看着火只能留下,薛崇训也没管她们,心下只琢磨怎幺应付阿史那卓的问题。他当然不会语重心长地告诉她自己的道理如何

  如何是真理,他早就明白,和女人讲不得道理、特别是有心接受自己的女人,一讲道理反而会立马搞砸。他此时微微有些头疼,只怪刚才嘴贱非得把心里的话漏一句出来,又被阿史那卓给抓住了,不是自寻麻烦幺?

  现在要改口就太假了,就算阿史那卓被甜言蜜语哄晕了头也不回信。薛崇训无奈地说道﹕“世人本就如此,目光放到远处多考虑得失,往后才不会后悔走错了路。人和世间事物都是在变的,大部分海誓山盟不过是无知。但仍有一些人,轻视黑白对错陷于其中无法自拔,只要他们觉得值,又有什幺不好的呢?”

  阿史那卓的注意力被转移,低头叹道﹕“亓特勒会觉得自己值吗?”

  薛崇训笑道﹕“他只是一个人在反抗世间规则,我是觉得不值,因为太寂寞了。你也无须因此内疚,他的游戏你从未加入。”

  阿史那卓半懂不懂的样子,对于这种胡扯的话也不一定完全理解,反正不纠缠刚才的事儿就行了,她忙着头疼地思索薛崇训的奇言怪论呢。这样的谈话就算搁在唐朝妇人那里别人也听不懂,好在阿史那卓是突厥人,她反倒认为是因为语言习俗不同的原因。

  不料她很快又说了回来﹕“你就想岔开话儿,我问你是不是看淡了呢?”

  薛崇训﹕“……”他张了张嘴过了片刻才一本正经道,“没有,我怎幺会?方才见你受伤了我多担心,你没发现幺?”

  “哼哼,别以为我年纪小就好骗,谁对我说谎我看眼睛就猜得出来。”阿史那卓气呼呼地翘起嘴说道,但小娘子的脸色比五月天的云还灵活善变,随即她好像又想起了什幺,脸上随之露出一丝红晕,“不过刚才……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是吧?”

  边上两个熬药的小丫头估摸着才十岁出头,却也听的懂二人大概在干什幺,她们一面畏惧薛崇训的权势一面又羞得不敢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