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佩声归到凤池头 第九章 风起
了请帖。”

  “确定?”薛崇训又问了一句。

  薛六不得不重视起来,沉吟片刻抬头恍然道﹕“老奴忽然想起一件小事,当时写帖子的时候,有人问我崔家和郎君不甚对路,要不要写?老奴便说郎君没有额外吩咐,自然都要写。所以确定是给崔侍郎发了请帖的……郎君,崔侍郎那边有何问题?”

  薛崇训拍了拍书案上的册子笑道﹕“也不是什幺大事,不来就不来罢,下回他们家有个红白事,咱们也省了份礼金便是。”

  “是,郎君说得是。”薛六附和道。

  “没什幺事了,你下去忙你的罢。”薛崇训挥了挥手,靠在椅背上随意地说了一声。

  这种小事要是在薛崇训忙碌的时候他肯定是不会去多想的,偏偏在安静孤独的时候人就容易多想。他寻思﹕去年崔日用的嫡长子崔莫被雷劈死了,难道崔日用知道了真相?

  虽然整件事做得比较严密,但并不是一点马脚都没有。当时堪劾现场的有两个官员,一个京兆府的官,另一个是已经做了宰相的李守一,他们都发现了蛛丝马迹,只不过后来为了顾全大局掩盖下来了。

  如果崔日用现在才知道真相,很显然就是从李守一他们俩人中的某人口里漏出去的……不过这些猜测毫无凭据,薛崇训只是从册子上那个“缺”字靠直觉想出来的而已,或许只是自己多想了而已。

  正想着,家奴送信进来了,是在陇右的宇文孝的信。他有了事儿,就把刚才无聊瞎猜的那茬暂时给抛诸脑外了。

  但过了几天上朝薛崇训碰到李守一时,又想起了那件事。走到

  龙尾道上的当口,他便追上叫住李守一﹕“我有件小事想问问李相公。”

  李守一这人平时很古板,和他私交不错的人很少,听得薛崇训上来说话,便站定反问﹕“王爷有何事?”

  薛崇训看了一眼他紫袍下摆上的泥点和未烫平的衣料皱褶,说道﹕“去年崔侍郎家出了事,李相公和京兆府某官去现场堪劾……那件事你可记得?”

  “记得。”李守一突然眉头一皱,“王爷……”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正巧后面有几个官员陆续上来,他便说道,“一会朝会之后咱们再说几句如何?老夫也正好想对王爷说那事,可一直没找到机会。”

  “如此甚好。”薛崇训一肚子纳闷和好奇,但还沉得住气。

  等无甚趣味的朝会之后,大员们习惯性地往北走,薛崇训和李守一反倒向南行了一段路,在一处空地上说话。

  李守一的神色不太好,有些愧疚地说道﹕“两月前京兆府一旧僚生辰,因未逢整十,就在家中请了几个以前几个交好的旧友饮酒,不料酒后大伙说异闻趣事说得兴起,王少尹就把去年崔家以银丝引雷的事儿说了出来……”

  薛崇训的脸色骤然一变,冷冷道﹕“李相公不是说此人靠得住,不会泄漏?”

  李守一正色道﹕“我是嘱咐过王少尹事情利害,叫他切勿说出去的,哪想得他酒后失言。”

  薛崇训责问道﹕“两个月前的事,你竟然瞒我这幺久?”

  “事发当晚老夫便叫几位同僚勿要提起,而王爷尚在陇右,哪来得及告知?时日一长,发现并无异样也无流言,老夫便未特别重视,只待机会恰当之时知会王爷……您今日为何突然问起,难道有何风声?”

  薛崇训道﹕“前几日我在府中设宴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