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45卷)(252-255)
僚边髹漆边嘀咕:「怕泼黑狗血坏了,

  魇镇就不灵啦。我从前在小河县看过一回,哎呀那个邪乎啊!」

  「你就吹吧,小河三年你哪天不喝得醉醺醺的,能记事才邪乎。」旁人尽皆

  大笑。

  说归说,打那名唤聂冥途的妖人囚入北房,衙差们便有意无意地避走内监,

  到了夜里,索性溜到对面东院的弓马值处蹭火锅。认真守班房的除了总捕蔡南枝,

  就只有藉酒壮胆的吴老七自己了。

  这几日慕容柔多在谷城办公,没了猫儿舔爪虎视,衙里直是群鼠乱舞,迟到

  早退开小差,颇有点恢复往日太平的味道;未至晌午,班房内空空如也,唯二当

  值的两名衙差在不文居吃喝正欢,反正总捕头请假、城尹下狱,无人照管,铁了

  心在店里喝到换班,自不会留意对面一抹银光掠过檐角,倏忽没入内监墙内。

  蚕娘初至衙门,地面不熟,但在银发女郎的灵觉之前,狼首的血腥兽臭便是

  最好的指引,狐尾般的润泽银发贴墙瞬转,无声无息分断铁锁,留于地面,身影

  直到聂冥途前才又凝形。

  「……起来!」

  女郎咬牙开声,聂冥途蜷缩成一团的身躯,连同房内诸物,呼的一声齐翻了

  个圈,如遭巨浪所掀,落地的瞬间像撞着某种无形软垫,势子一缓,又似浸入浅

  水,发出的声息还不如掀起时呼啸。

  只聂冥途撞上砖墙,重摔落地,木枷铁炼撞在身下的厚草垫——内监里唯有

  北房是无床的,用以关押刑犯——上,只发出些微声响。

  狼首头晕眼花,依旧紧闭双眼,不敢张开;鼻翼歙动,嗅出幽馥的女子体香,

  咬着满口血狞笑:「都说美人多刺,有话……不能好好说么?」蚕娘一哼,高瘦

  的老人维持着熟虾般的蜷姿曳地滑开,如遭山洪冲走,「砰!」背脊撞墙,一口

  血喷得老高,浇落满头尘灰。

  「再说废话,我让你悔生人世!」

  小手一扬,剑片「笃!」插进聂冥途右胸,明明是截面平滑,却嵌进了老人

  嶙峋露骨的胸膛,痛得狼首颤身闷哼,灰沫混血溢出嘴角。

  聂冥途右手吃力摸索,片刻才露恍然之色。

  「是……是『平安符』哩。给我的那人说,只要拿着这玩意儿,老狼怎么都

  不会死。栽在耿小子手里时,靠它捡回了一条命,今日不知道还有没有效。」

  蚕娘美眸如电,凝功锁脉神威之至,狼首喉管冲凹,差不多就是柔荑大小的

  印子。「说!谁给你的?」

  「那、那人没……没亮字号……」

  「嘴硬啊,聂冥途。」女郎冷笑。「看你喉咙有没这般硬。命只一条,玩完

  儿就没啦,想清了啊。」玲珑剔透的指尖一收,聂冥途死死捂喉,却探不进木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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