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
  “你带我去什么地方?请我看什么?”我一点儿也不急。

  “去了你就知道了!”谭玉健激动地说罢,抄起桌上的啤酒瓶,也不让我,便仰起水牛脖子,把酒瓶口住嘴里一c,“咚咚咚”地灌了个底儿朝天,大口喘息几下,放下空酒瓶,又拿起还未打开的一瓶放到嘴边,像野狗啃硬骨头一样用牙咬开,才撩起大眼皮极不满意地看我一眼又接着说,“但我还是得把今天的话说明白。郑熠阳把你放到市区的初衷的确是想好好栽培你,把你培养成他的骨干。可你小子混蛋,不识时务,上去就翻他的老账,揭李浩的事儿!你以为刘义宽光会吃饭不想给李浩转正?那是因为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才一直装算装着!你的表现呢?嘿,领导一心栽培你,你却让领导伤心,不整你整谁?他正愁没由头整你呢,你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跑肚拉稀给他创造了机会!”谭玉健毫不留情地对我连挖苦再讽刺,使我愕然呆住。

  谭玉健见状,知道这番话对我起了作用,顿了一顿又冷冷地警告,“小子,别以为自己长着俩眼睛在公司混了两天儿就都看清楚了,你还嫩多着呢!”说罢,他摆出了一副很少在我面前摆出的老资格。但我一点儿也觉得这是他在我面前炫耀,实事上他的确有这样的老资格。

  我沉默不语,刚轻松些的心情又变沉重。谭玉健拿起啤酒瓶子向我扬了扬,示意我喝酒。我端起酒杯,一口喝干,顺手拿起白酒瓶往杯子里倒酒。谭玉健喝了一大口啤酒,把酒瓶放在桌上,一筷子夹了半盘子菜塞到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地用力咀嚼着又翻眼皮看我,语音含混地由训斥讥讽改成了口气温和地劝慰,“你还真别为同那妞儿去居龙峪玩儿的事儿后悔,就是没有这儿事还有那事儿,想整你迟早会有事儿,欲加其罪,何患无词吗。更别太在乎这点儿处分,挺挺就过去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话有理,想成材就得受点磨难。哥哥我曾受的委屈比你这大得多呢!”

  我俩喝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反正我那瓶白酒见了底儿。酒馆老板实在熬不住了,进来告诉我们该打烊了。我又喝得酩酊大醉,几乎站不住脚,跟前谭玉健身后踉踉跄跄地走出酒馆,到了街上。街上的路灯已熄,除了酒馆门前的昏黄灯光四周一片漆黑。谭玉健要送我回去,我坚决不肯,告诉他我这个样子自己回宿舍已经不是一次,保准走不错家门。谭玉健只好叫了一辆出租车,吩咐司机送我,并提前给了他车费。我理也不理,歪在座椅上,晕晕乎乎,似睡非睡。

  司机唤醒我,告诉我到了地方。我醒来,推开门下了车,在漆黑一片中踉踉跄跄,歪歪斜斜沿着楼的墙壁向前走。经过车的颠簸后,走了没有一段路我便觉着酒劲儿上来,胃里未消化掉的食物开始翻腾着向喉头涌,很难受。我仍向前走,等待着它喷出口。估摸着快走到单元楼道了,正想拐弯,身子忽然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积在胃里的那点儿正想涌出来的东西借机一下子冲上来。我听到一阵刺耳的警笛声,感觉有辆警车向我开来,接着灯光耀目,比在黑暗中更让我看不清东西。我什么也顾不得了,要命的呕吐,让我直不起身子。迷糊痛苦中,我似乎感觉到车上有人下来,走近我,在我的背上有节奏地锤打。

  第二卷 六十九

  (15)酒醉以后

  “你谁?”我佝偻着身子,重重地喘着气,未抬头,无力地问。

  “我。”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

  “我问的,就是,你是谁——”我被酒精烧得直犯迷糊,耳畔好像飞着无数苍蝇,耳朵里嗡嗡的响声和这个女人的声音混淆在一起,让我听不出来。

  “酒精把你的听觉神经线给烧断了?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我是李婷。”她一边拍着我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