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2)
�馆不用管啊。」

  她说:「嘿,雇人家看呗,老在那儿杵着还不把人憋疯」。

  张凤棠小我母亲两岁,以前在羊毛衫厂上班,后来在商业街打理姨父开的小

  宾馆。

  表弟一声不响已经吃上了。

  张凤棠端起碗,说:「饭够不够,不够我出去吃。」

  奶奶没吭声,爷爷忙说:「够够够,做的就是六七个人的饭。」

  张凤棠的到来让饭局变得沉默下来,尽管她一张嘴说个不停。

  东家事西家事,又是宾馆里见到什么奇怪的人,又是姨父怎么怎么被人诬陷

  ,一会儿又恭喜我运动会得了冠军,说这下肯定要保送一中了吧。

  张凤棠长相不输母亲,五官精致,一头时髦的酒红色卷发披肩,可惜右嘴角

  坐着颗嗜吃痣,没由来给人一种刻薄的印象。

  不得不说,她虽然打扮得艳俗,但这样的女人最招人眼光,我也忍不住偷偷

  往她的胸脯和屁股处瞄。

  她也没个女人相,坐的豪放,经常脚一摆,短裙上挪,两腿间的黑暗中就会

  露出一小块鲜红的花纹布料。

  可惜她身上有股浓烈的香水味,让我难以忍受,尽管总想窥探那一抹光景,

  但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后,我放下碗筷,说出去熘一圈。

  我回家时,外公外婆已经走了。

  奶奶坐在门口纳鞋底。

  我问爷爷呢。

  她说喝了点酒,床上眯着呢。

  我又说坐这儿不热啊。

  奶奶说我这老太婆现在只知道冷,哪还知道热。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自己落在红砖墙上影子,心里乱七八糟,也不知

  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奶奶拍拍我屁股,压低声音:「你这个姨啊,自从你爸出事儿就来过家

  里一次,以后再也不见影了。这不来了,东拉西扯,半句也不提和平的事儿。这

  可是你亲姨呢。」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高考那两天家里正好收麦。

  往年都是雇人,收割、脱粒、拉到家里,自己晒晒扬扬就直接入仓了。

  老实说,自从机械化收割以来,连父亲也没扛过几袋麦子。

  家里地不少,有个六七亩,父母虽是城市户口,但因为爷爷的关系,一分地

  也没少划。

  奶奶愁得要死,说这老弱病残的可咋办爷爷硬撑:「我这身子骨你可别小瞧

  了。再说,不还有林林吗」

  我说:「对,还有我。」

  奶奶哼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6月24号母亲回来很晚。

  记得那天正转播阿根廷的比赛,爷爷奶奶也在客厅里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