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南陵一舞
��这么多年来,很少有人能完成的比试,他当真能够完成吗?

  纱曼凌风,踏月而下,就在寨中儿郎们看好戏的眼神之中,美得如同天人的男人已经落入红绳编织的网中,没有惊动任何一只铜铃。

  “好!”就连阿母都忍不住称赞一声。

  大鼓下的十个少女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不敢置信,脸上同时浮出惊叹之色,靡靡笙箫再次奏起。

  大鼓上天神般的男子踏风舞月,雪发如幡,引魂织梦。

  足尖勾勒,翻转,手中的红缎成了一瞬嫣红流光。

  瞬息之间,快得叫人看不清楚,只听见铜铃在响,高低起伏的音律,宛若在弹奏惊华之曲。

  月色点亮大地,点亮那随风飘舞的银色长发。

  红菱翻飞,如鲤跃长河,彼岸花开。

  天人之姿,清贵高雅。哪怕是翩然起舞,也叫人生不出半点轻慢亵渎之心。

  不知何时起,笙箫停了,所有的人都痴痴望着大鼓上的月下霜雪凝化的身影,不敢喘息,不敢眨眼,生怕会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雪色的菱纱,血色的长缎,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幅晕开的浓墨。

  雪色中盛放的血莲,融化在鲜血里的寒雪……亦或者是,玉足踏雪,翩跹惊鸿的神君俯下身子轻嗅如血寒梅的芳香。

  柳云锦淡淡笑着,她不知君颐跳舞亦如如此祸国殃民,不同于女子的妩媚妖娆,他起舞时只叫人感到一种纯澈高雅之美,就似那漫天落下的霜雪,极尽姿态洒脱,不落凡尘之俗。

  香炉中的香柱还未燃去一半,铜铃早已超过了一百二十响,或许根本没有人再去记,再去数,只将所有的心神奉给月色下翩跹影迷离的那一抹神魂。

  只有绝世之舞,无笙箫相和岂不可惜。

  柳云锦从鼓前少女的身边拿起一支玉箫递给了冷月,示意他给君颐伴奏。

  同为男人,冷月也看痴了,被玉箫戳了一下,才收回心神合上了一直张开的嘴巴。

  萧声再起,清冽明澈,如青竹流泉直上云霄。

  在萧声之中,佳人踏着月光走到大鼓前面,朱唇轻启,缓缓而念。

  “今夕何夕,溯雪流风。”

  听到她的声音,大鼓上的惊世身影微顿。

  四目相对,只有无言的情愫流淌而过。再舞时,他脚下的步子交错,越舞越快。

  雪色,红色似是要融合在一起,成为这一夜最难忘怀的盛景。

  “清如玉,玉无双,寒雪之色倾国色。”

  “苍天有月,月似君兮。”

  这是《荒洲经》上对天神的描绘,此情此景下,他比天神更适合这样的描述。

  她的阿颐真像是天上的月亮,供人仰望祭拜,供人痴迷遥想,而只属于她一个人所拥有。

  香灰燃烬,最后一点猩红即将消散。

  大鼓上的人一展红菱,逼人的寒意砰然四散,让围聚在大鼓下的人都蒙住了眼睛。

  就在同一时刻,一百二十只铜铃齐响,清脆的声音经久不息。

  每一声在耳间回荡,又在心尖缠绵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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