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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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嘎柳子是特别地调皮捣蛋,凡是村中有的坏事,基本都有他的参与,故而

  他便也经常享受我们四类子女本该享受的待遇,动不动便挨批斗。

  而他似乎并不惧怕批斗,反而越斗越坏,不论你怎么折磨欺负他,斗过后仍

  然嘻皮笑脸。

  其实我们虽然也打过架,但似乎并没有结仇,反而在许多时候是很好的伙伴

  。

  比如夏天偷瓜,冬天逮兔子,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他都愿意喊我,而

  我也愿意他喊我。

  他长的算很英俊的,高个,大眼、浓眉、唇红、齿白、鼻挺、口正,如果全

  公我算第一帅哥,那么他绝对算第二。

  嘎柳子的家离我家很近,待我走到他家门口,却正碰到他从柴火门处向外走

  ,我喊住他,问他去做什么,他说没事闲得慌,也想找人玩点什么,于是我们凑

  到了一起。

  「妈的赵狗子欺负人,我们收拾收拾他去,他今天站岗。」

  我向他提议。

  「好,妈的我早就想揍他,走。」

  嘎柳子和我一拍即。

  我们两个兴致勃勃地来到大队门口赵狗子站岗的位置,找了几圈却没找到人

  。

  怪了,明明今天轮到他站岗呀。

  我们又继续等了一会,也并没看到其他的人来站岗,看来这小子因为天冷脱

  岗了。

  正在我们想不出其他好玩的时候,村里的高音喇叭刺耳地响了起来,先是播

  放了一首《大海航行靠舵手》,之后便是赵小凤那甜美而又幼稚的声音:「员

  同志们,现在播报伟大领袖毛席的指示,现在播报伟大领袖毛席的

  指示……」

  「咦?这么黑的天,她怎么一个人敢来了?她不怕鬼了。」

  我小声地自言自语。

  嘎柳子问:「赵小凤怕鬼?」

  我答:「是呀,她特别怕天黑,怕鬼。」

  然后是短暂的沉默,再之后,我们两个几乎同时说出,「我们装鬼去吓她。

  」

  然后是一阵坏笑。

  意已定,我们悄悄走到广播室门口,贴近了窗户,向着里边观望。

  天黑,但房子里有灯,我们看里面看得清清楚楚,但里面看外面却是模模煳

  煳。

  只是那时的农家窗户,用于观察和透明的玻璃并不象今天这样那么多,而仅

  仅只有那么一小块。

  我先把脸贴着玻璃窗朝里看去,嘎柳子在我后面,挤到我身边,也把脸往玻

  璃上贴,大概是贴的勐了些,碰到了玻璃,弄出了声响,赵小凤仍然在全神贯注

  于播报席语录,「一切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