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的民兵扭住胳膊,按

  住脖子,将头用力向下按去,按得超过了九十度,差不多要到膝盖部位了,那四

  名没被上绑的四类的双臂还被反背着向后上方高高地托举起来,然后几个民兵

  到了群众队伍中,七个挨斗的反革命分子却没有因为解除了控制而丝毫地改变姿

  势,上身仍然大弯着,没上绑的四人的双臂也仍然向着后上方高举着,象被施了

  定身法似的定在了那里。

  之后是由贫协席宣布反革命罪状。

  其实什么内容也没有,更多是空洞的口号而已,什么妄图复辟变天呀,什么

  妄图反攻倒算呀,什么妄图继续骑在人民头上呀,说了一大堆。

  再之后是群众发言。

  最先是一个老贫农上台,他是每次批斗会都要发言的,而他的话,公大人

  小孩差不多都能背下来了。

  「我给刘占元家扛活的时候,给他家打头,吃什么呢?窝窝头都是掺了糠的

  ,可他呢,坐在树荫下摇着扇子,还吃馒头,吃咸鸭蛋。员们你们说,这公平

  吗?他要进城,他有脚不走路,要我们抬着轿子送他。都是人,为什么他们要做

  人上人,我们要做人下人呢?要不是毛席,我们还不要继续给他们扛活受他们

  剥削吗?今天,贫下中农翻身了,压迫我们的地反革命头朝下噘着了,我们可

  不能让他们的反革命阴谋得逞,再压在我们头上,我们要让他们永远地头朝下低

  着在我们面前服服帖帖,你们说对不对?」

  群众高声地喊道:「打倒地阶级!」

  「让剥削我们的地反革命分子永世不得翻身!」

  「狗东西们噘的不够低,让他们把脑袋再噘低点。」

  随着说话,一个四十多岁的员竟然走上前去,用手按住一个地的脖子,

  将他的头用力再下下按去,按的额头差不多碰到膝盖了,才撒手。

  我注意看妈妈,她也和其他五名没有被按到的四类分子一样,动地将头又

  往下低了一下,让头部几乎碰到膝盖,从后面看,七个大大小小的屁股已经举着

  朝了天。

  可这坏蛋并没有就此罢休,仍然一个一个地按着其他几个四类分子的头,当

  然也包括妈妈和鹿一兰。

  两个女人细细的脖子没能躲过那双肮脏的大手。

  那发言的老贫农受到了革命群众的鼓励,又看到有人上台动手,更来了劲,

  他走到五花大绑着的地刘占元跟前,照着他低垂着的脑袋狠狠地打了两个耳光

  ,问道:「刘占元,我问你,你想到过会有今天吗?」

  这一问,把那个叫刘占元的地,不知该如何答才能满足革命群众的心愿

  ,想不出词来,只能答非所问地小声说道:「我剥削有罪,我低头认罪。」

  这老贫农感觉十分地舒畅,性脱下鞋,举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