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部分
  玄凌再问,“有无人指使你,你可有什么要分辨?”

  她再度拜倒,语调淡漠而厌倦,“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请皇上赐罪。”

  玄凌转过脸 轻轻吐出两字,“赐死。”

  “皇帝, 让她活着。”太后缓缓起身,面容丝毫不改,转向鹂容,“人人都有狠毒之时,只为在这宫里人人都会身不由己。可你的狠毒,已经超过旁人百倍。哀家不让你死, 还要保留你鹂妃的封号,景春殿便是你的冷宫。等你养好了身子,哀家会rr命人掌你的嘴,要你rr跪在佛前忏悔你的罪孽。有你做例,看宫中谁还敢放肆!”

  鹂容轻轻一笑,漠然置之。太后唤过李长,“带她下去,禁足景春殿,再不许人伺候她。所有服饰过她的宫人,亲近者杖杀,余者全部变卖为奴,永世不许入京。 哀家便要看她自生自灭,免得谁杀她脏了自己的手。”说罢喝道,“拖下去!”

  秋s如妆,赭红之s的枫木燃起漫天凄美的红s火焰,如一叶残花的安鹂容,便被拖拽着消失于这片红s之中。她最后一片漫过玄凌的眼神,无一丝眷意。

  尘埃落定之后,我在观音像前为我未曾出生的第一个孩子燃起一炷沉香。

  我有些倦,靠在寝宫的妃榻上看花宜c着一束狐尾百合,它的花x曲若流霞,有妩媚的姿态,那种粉嫩的红s,像极了暖情香的颜s,那种粉红,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我仔细看着自己套着赤金镂空护甲的纤长手指,有一天,护甲中残余的一点明矾让我瞒天过海,以假乱真。又有一天,我用这双手指的指甲勾起一点暖香的香粉一点一点混入狐尾百合的花x,得闲合上花苞,再教给鸢羽在夜间时在盛开的花瓣上洒上一点水可以延长她美丽的花姿。我知道的,太医会检查花束,却不会打开含苞的花朵去检验它的花x。

  我想起那一夜许太医的手,他的手上全是来自鹂容身体的热鲜血,我对着光线仔细分辨自己的手,我闻不起一丝血腥气,也看不到一丝血y的痕迹。

  然而,我清楚地知道,我双手所沾染的血腥是永远也洗不去了。

  景春殿一夜间人去楼空,同冷宫我异。安鹂容的败落让后宫嫔妃额手相庆之外,也格外感受到得宠与失宠之间常常变幻莫测。

  景春殿的看守以及鹂妃的奉养事宜一律j给了李长,回想当年鹂妃对李长和槿汐一事的羞辱,李长自会将她照顾得“很好”,我只嘱咐一句,“不要教她死了。”

  李长躬身诺诺而笑,“奴才晓得轻重。”他低声道,“皇上已下令诛杀安比槐,斩立诀,就在这两r了。”

  我低头轻笑,“抽个合适的时候告诉她,父女一场,总要一哭以尽哀思。”

  李长道:“奴才定会挑个好时候。”

  长r徐徐,宫中因鹂妃的废黜而格外沉静。最初因她败落而生出的种种欢喜逐渐让人体味出君恩无常的哀凉。深宫岁月,大抵也难得有这般静谧的时光,唯有初入紫奥城不久的三位嫔妃的欢笑依旧有青春无惧的蓬勃。

  这一晚玄凌歇在春嫔宫中,秋夜寂寂,唯见床前灯花爆了又爆,槿汐笑吟吟道:“可不知明r有什么喜事呢?”

  早起向太后请安后亦是无事,我抱了予涵与灵犀在灯下识字为乐。外头小允子喜滋滋来通报道:“六王隐妃到,九王正妃到。”

  话音未落,玉隐与玉娆欢欢喜喜带了一人进来,道:“姐姐看谁来了?”

  视线中一蓝衣男子缓缓敛衫拜下,“淑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