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往事 第5.25章
  我想到了远在达兰的大法王和噶厦。

  我们是他们的子民,是为他们背井离乡,亡命天涯的。

  现在我们要活不下去了,他们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我选了两个在噶厦有点关系的弟兄,让顿珠带着他们去达兰向噶厦求救。

  两个月以后他们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和当年我大哥去拉萨找噶厦告状一样,碰了一鼻子灰。

  而且他们还探听到消息,旺堆已经先和噶厦接上头了。

  不过噶厦和大法王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自己还要靠大施主接济,听说连大法王的吃喝花销都是“家”按月拨发月钱,他们根本无力接济我们。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益西为首的河西帮正在悄悄地向木斯塘周边的地方发展。

  他们不是象以前那样,抢吃抢喝,抓一把就走,而是和当地的山民和平相处。

  他们的人已经开始被当地山民接纳,有的人甚至娶了当地女人为妻,在当地安了家。

  我们已经走投无路,这也许是条活路。

  可当我刚刚露出这个意思,弟兄们马上就炸了窝。

  顿珠首先就表示反对。

  他们吵吵说:我们要打回康巴去,绝不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客死他乡。

  我何尝不想打回去。

  可当年有大法王撑腰、有大施主送抢送炮,还被赶到了这里。

  现在几乎是赤手空拳,说打回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一闹我彻底心灰意冷了,干脆什幺都不再过问,把营地里所有的事都交给了顿珠,自己落个清净。

  谁知屋漏偏逢连阴雨,不知不觉中,一场灭顶之灾已经在悄悄向我袭来。

  后来回想起来,这场毁灭性的灾难其实早就降临在我们头上了,只是它来的那幺无声无息,我们谁也不知道是什幺时候开始的。

  早在我们去受训前,营地里就陆续有一些弟兄身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情况。

  不少人身上长癞,有红色的,也有黄色的。

  开始大家谁也没在意,以为

  是水土不服。

  谁知这些癞疮越来越厉害,不少人开始脱皮,有的人还掉毛。

  我们受训回来后,已经有的弟兄掉的胡子眉毛都没有了,整个脸变成了一个光溜溜的光葫芦。

  这时候大家还没有意识到危险。

  后来大家就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患上这种怪病的弟兄越来越多,那癞长在身上开始不痛不痒,后来就开始发硬,一碰就疼的要命。

  我们把“家”空投下来的抗生素给他们吃,一点都不管用。

  情况越来越严重。

  有的弟兄的“癞”开始溃烂,有的四肢萎缩,手拿不住东西,有的甚至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还有的弟兄脸上的红斑慢慢变黄、肿胀、变形。

  一张人脸慢慢变得象鬼一样,十分的吓人。

  大家这才开始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