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论怎么说,补课的事情算是敲定了,人到了一定年纪就是闲,每天都要发视频过来催一催,要霍延上点心,你妹妹很喜欢你的?

  喜欢?

  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三番五次的催促提醒叫霍延心烦意乱,挑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捆着男孩又给他打了一顿。

  不是打情骂俏,小打小闹,是真的打了一顿。

  他怪孟郡事多,一条狗除了吃饱睡觉,就不应该想别的。

  接你回来不是为了享福的,你妈当年做的那些破事,够我打死你三百次了。

  怎么总是这样不听话,每次求我的时候都说什么来着?

  说你既会听话也会乖!

  可你乖吗?

  你不乖!

  才养了两年马,却攒下了那么多的马鞭,如今都打在孟郡的身上,叫他生不如死的哀嚎。

  霍延说他的舌头多余,嘴巴惹事,迟早有一天要拿刀割下来,泡壶酒给你妈送过去。

  马鞭有一截巴掌长的木柄,霍延说这话时把它插进少年的嘴里搅动,孟郡含糊不清的求饶,眼泪糊了一脸。

  疼!

  好像骨头都要被他踩碎,双手被他绑在头顶,孟郡连躲一下都办不到。

  只能任男人踩着他,那么粗的鞭子挨了一下又一下。

  不知怎么的,他居然想起六岁那年,他在蛮山老家第一次看到霍延,他好高,也格外神气,和村子里的小朋友都不一样。

  像妈妈说的那样,开名牌车,带名牌表,脚上的运动鞋比他的脸蛋还要白。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当着孟郡的面,打折了孟美秀的一条腿。

  也不能说是打折的,该说是踩折的,双腿悬空架在椅子上,霍延一抬脚,下一秒就是凄厉的惨叫。

  而且孟郡也知道,那天霍延是想淹死他的,本来都揪着领子把人给提起来了,可霍夫人连滚带爬的在车上下来,上前就给孟郡抢走了。

  也疯疯癫癫的,一直在说:“淼淼…我的好淼淼…你怎么在这里,妈妈找了你好久。”

  很意外的,爱哭鼻子的小鬼哪天居然没掉一滴眼泪,他趴在妇人的肩膀上,神色懵懂清澈,看这眼前的一地罪恶,似懂非懂的沉默。

  什么话都没说。

  其实孟美秀是如愿了的,大房子,名牌车,孟郡都见识过了。

  他也见识到霍延的鞭子,在他叫哥哥的那一刻。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识到霍延的厉害,却是他第一次见识到霍延的鞭子,每一次都是劺足了力气,在空中抡出嗖一声响,狠狠抽在少年的身上。

  可能上辈子是条疯狗,霍延一直都过于凶恶了,当然,也是不拿孟郡当人,不然怎么会把他踩在脚底下,三魂七魄都要被打散。

  今天也是这样,毫无征兆的,他就把门踢开,课本散落了一地,少年匍匐在他脚下,是最卑微的姿态。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孟郡比谁都要习惯,可痛也是实实在在,叫他流那么多的眼泪,翻来覆去,也说一定会乖。

  其实就是说说而已,霍延根本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