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
�古训也唤不回她。我不得不亲自下厨。旧业重c,有的是被人戏弄的滋味。她退居二线,帮我刮刮姜皮,拣拣折耳根。每次炒完菜,便哄小孩似的吻吻我的耳根。有天边剥r皮边忆苦给她听:小时候在农村,经常用凳子踮脚炒菜等种地的母亲——我以为她会回心转意,继而走上正路,不料她拍拍我的肩说,现在不用凳子踮脚了,慢慢炒。一番苦心,白白东流,几乎恼羞成怒。

  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四部分(16)

  而今,她在厨房里混的日子,连同她学做的莲子红豆汤,竟成了我温暖的回忆。独院要再现昔日风彩,今生今世,已经不太可能了。

  “不到北京,不晓得官小;不到深圳,不晓得钱少。”

  我敢说:“不到独院,不晓得女人巧。”

  除了钞票白天晚上看都一样可爱外,好多东西都要在夜色中看才美,尤其是女人。

  女人闭上眼睛爱别人,睁开眼睛爱自己。所以,女人在不幸的婚姻中最容易吃亏。

  一般情况下,女人只配共患难不配同享乐。

  女人在婚姻门前大多只是羔羊。进屋后,摇身一变,要么成了狼外婆,要么成为狐狸。

  对于爱情而言,百分之九十的女人都愿做门徒而不愿做大师。

  女人最大的成就并非成了女强人,也不是立了牌坊,而是和研究佛学的男人离婚后马上可以嫁给弄不清三加二等于五的男人做一名优秀的妻子。

  女人的成功,不是有个忠厚的丈夫,至少也得有个狡猾的情人。

  对爱情绝望了,可以用金钱打动她;对金钱冷淡了,可以用爱情安慰她。别担心女人会对二者都灰心。

  女人的一生不外乎是从这个男人身边走开,蹒跚到另外一个男人身边去的历程。因为蹒跚不同,所以有淑女和荡妇。

  自从邵美走进独院,一年多来,我差不多快成为女性专家了。

  伍拾叁

  临窗的书桌给小鱼儿搬走,独院更加破落不堪。

  先是录音机让赵强提去,再是穿衣镜皈依外国语学院诸后生。连窗子边的那盆文竹,楚昕儿也老早抱到她的木桌子上。只一个礼拜,人去楼空的惨景就写满独院。邵美一直有说有笑,我也没流露出大难临头的惶然。想来想去,拿不准这是教育的效果还是阅历的增长。

  下午,在我往皮箱里塞《拉摩的侄子》、《世说新语》这些读过三五遍的书时,邵美突然从床上跳下来,不容分说抢回去放在书架上。

  “要收拾也等到礼拜天再收。”她披头散发,跺着脚叫,双手紧紧抓住我,很有乱世相依的凄凉。

  今天清理门户,商量好才动手的。

  她还大大方方说:“唉呀,迟也要走,晚也要走。长痛不如短痛。下午领到文凭,走了算。”许是觉得太不儿女了,她又补充,“短暂的分手为的是日后天长地久。这样想就不难过了。”

  离别这东西,男有男的说法,女有女的说法,我没同她理会。

  “礼拜天就礼拜天吧。”我拎皮箱回到墙角,故意漫不经心地说:“这几张画,随你挑。”

  我们家墙壁,不算《最后的审判》,一共有六幅。除床头上我仿画的《草地上的午餐》,无论是臀肥r丰的《土尔其浴女》,还是温文庄重的《岩下圣母》,都深得朋友们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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