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下
��排头,后面站了个高一的,唱国歌的时候声音难听且巨大。

  校领导拖着长调念讲稿,台下人歪七扭八地站着,时不时交头接耳,好不容易把讲稿熬过去,上周的值周班班长又不紧不慢地念起值周总结。王敛涵闲得无聊,站在队列里观察肖悦琼。女生仔细摆弄着本子和笔,把学校发的塑料垫板擦得很干净,又不厌其烦地把纸张折起的角抚平。

  她似乎有些冷,起风的时候会小幅度地缩起脖子。闲下来的时候,其他值周生凑成堆聊天,她也没参与,只是把手揣进校服衣袖里站在不远处,看似遗世独立,但若是旁边有人问她问题都会礼貌应声。像个矛盾体,像个有趣的谜。

  肖悦琼很敏锐地意识到男生在看她,她等了很久那人也没把视线挪开,黏在她身上似的。肖悦琼冷眼瞪过去,王敛涵就顺势朝她笑一笑,一副光明正大地模样,仿佛她才是盯着人看的那个。

  “你能不能、能不能别这样?”肖悦琼走过去,在男生明知故犯的目光中欲言又止,声音染上些不悦,“看我干嘛?”

  王敛涵话语间又带着那种玩笑式的逗弄:“我审美。”

  又是这种逗狗似的语气,肖悦琼已经察觉出和男生说话处处是陷阱,顿时十分气恼:“闲得无聊你看会儿书行不行?下个月就考试了。”

  “可以啊。”男生弯起唇角,十分体贴地担忧道,“可我怕我多看两眼书,你又要考不过我了。”

  王敛涵觉得自己若是去算一卦,大师一定会告诉他“今日不宜出门”,晨会后听学生处的老师絮叨了十来分钟,第一节刚下班主任又把他叫去了办公室,回来时就领了份一千字的检查。

  雷一鸣表示完深切同情,紧接着又八卦起来:“听说你早上是被肖悦琼抓了?”

  纸张上的字转瞬间写到第三行,王敛涵头也不抬:“和她没关系,换个人我还是迟到。”

  “不是吧。”雷一鸣惊讶道,“那可是二班的女人,你最大的竞争对手,拽成那样你竟然还帮人说过好话。你最近政治觉悟降低了啊王敛涵同志。”

  “阶级斗争的思想已经落伍了。”王敛涵意有所指地指点道,“现在的战略方针是腐化敌人,内部瓦解。”

  雷一鸣体味了一下这番高升莫测的言论,还没领悟到什么就被新发下来的卷子淹没了。

  早上出门急没带感冒药,到中午病情依稀有些反复,吃完饭王敛涵顺路去了附近药店,刚推门进去就看见肖悦琼。

  女生低着头在结账,脖颈纤细修长,从后方看过去有一种白天鹅的美感。若是摸一摸恐怕会被立马弹开吧,王敛涵心下有股由来不明的冲动,但他伸出去的右手在半途猝然拐了个弯,很快又归复原位。

  肖悦琼刚把找零放进钱夹,半边身子突然被阴影笼罩住。她偏头看过去,王敛涵表情十分自然地站在她身侧,看着她手中的药盒笑了笑:“挺巧。你也感冒了?”

  肖悦琼其实并没有感冒,她只是路过药店的时候突然想起王敛涵,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反应过来时已经在排队付账了。就当……就当是为早上抓住对方迟到的事致歉好了,她这样说服自己,此刻正真面对男生时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两人早上才打过照面,肖悦琼藏下心中的波澜,不想显露出亲近的样子,但也不太好表现得太过冷漠,于是敷衍地点点头,含含糊糊地应着:“我预防一下。”

  肖悦琼第一次和男生一起并排走在街上,两个手里一人一个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