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
盘腿坐着,毛茸茸的尖耳微动。

  “去哪儿。”低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苏泠头也没回:“洗澡。”

  浑身脏死了,要好好地洗一洗。

  拔屌无情,向来是苏医生的传统作风。

  再说,莫名其妙又被狗崽子给上了,她内心怀着那么一丝丝咬牙切齿的恨,自然不会去管许顾。

  洗漱完之后,苏泠累得顾不上喝酒就睡了。

  她眯着眼睛从浴室里出来,浑身像是要散架似的,只想趴在床上好好睡到天亮。

  等许顾洗漱完出来,苏泠已经安然躺在床上睡着了。

  许顾迈腿走过去,轻轻坐在床沿的地板上。

  他盘着修长的双腿,双目注视着熟睡的苏泠。难得有一个这样的时刻,可以安静地看看她。

  他的发尾还滴着水,沿着额角滑下来,路过侧脸上极为浅淡的伤疤,落在手臂上。

  小小的水滴声,这时候有点吵耳朵。

  许顾静静盯着苏泠的睡颜,忍不住伸手,按在她拧起的眉心上。

  白天的苏医生经常会挂着虚伪的笑。

  睡着的她却总是皱着眉。

  也是到最近,他才逐渐明白,苏泠的心里装了一扇沉重的大门。

  看上去谁都能接近,实际上谁也迈不进去。

  许顾毛茸茸的耳尖动了动,尾巴甩一甩,轻轻缠住了苏泠的无名指,在她的指尖上绕了一个圈。

  传说中,无名指是最接近心脏的地方。

  他会好好地守护。他想。

  今夜,天空像是破了个窟窿似的,雨下个没停。

  之前还渐小的雨,又有了下大的趋势,阴湿缠绵,到处弥漫着潮冷的气息。

  凌晨两点。

  街道上空荡荡的,时不时急速穿过一两辆车。路上的夜归人打着伞,低头匆匆地往家里走。

  街角的巷子里更是冷冷清清。

  昏黄的路灯下,野猫从围墙上面纵身一跃,跳到了垃圾桶上。它似乎嗅到了食物的气息,钻进去扒拉了很久。

  可惜,今夜一无所获。

  它失望而归,离开时,爪子不小心勾了什么东西出来。

  露出一个小小的黑色衣角。

  这时,厚重的马丁靴出现在垃圾桶的旁边。

  “咳咳。”男人捂着嘴咳嗽一声。

  他打着宽大的黑色雨伞,头上戴着帽子,帽檐之下,露出深栗色的卷发。

  男人蓄了胡子,看上去是满脸的沧桑,苍白的脸色显得十分憔悴。他看着垃圾桶里露出来的黑色衣角,伸手去扯。

  这是一件黑色连帽衫。

  他的脸色阴沉。

  扑棱棱。

  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鹰隼,扇动着翅膀,越过雨伞降落在男人的肩膀上。

  “衣服上是他的气味。”男人说,“他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