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衍:“爸,嗯,没有,在酒店。不去了,嫌闷。”而后不耐烦啧了一声,“你就说我追尾出车祸了。”

  予恬笑了一声,牙齿磕到了,被陈又涵用膝盖撞了一下,“专心点。”

  陈飞一没脸听,吹胡子瞪眼地挂了电话。陈又涵扔掉手机,揪住予恬头发将人被迫拉起身,予恬一段脖颈生得极好看,纤细又有骨感,连着那两根在灯光下泛着珠光的锁骨,让人生出美人易碎的脆弱感。陈又涵握住他脖颈,在他颈侧流连。没亲热两下,又有电话进来。手机不知道被扔在被窝的哪个旮旯震动,陈又涵忍了又忍,偏偏对方特别执着。这个执着劲儿让他想起叶开,别不是在酒桌上被人灌醉了,或者被长辈刁难了。他耐住性子喘息着放开予恬,在人脊背上亲了亲,循着震动源摸出手机,然而上面显示的来电是小九。

  予恬仰躺着,手臂搭在额上笑得轻佻:“vic,你行不行?”

  从纽约大学回来的青年画家给自己取了个中文艺名,却偏偏喜欢叫别人英文名。陈又涵睨他一眼,有点火大:“你他妈哪儿那么多废话。”利落地挂断、关机,抓着予恬的脚踝把人拖向自己:“干不服你是吧?”

  春宵总苦短,于等的人来说却是一种折磨。伍思久听着对方关机的提示,拇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角被摔得翘起来的地方。屏幕龟裂,已经经不住再摔一次了。他蜷起身体,把头埋进臂弯。他妈迷信,大过年的见不得眼泪,伍思久着声儿哭,眼泪很快打湿了睡裤,喉咙里哽咽出难听的呜咽声,他咬着嘴唇,沁出血珠。过了会儿,他爬下床,开始折腾。

  他妈很快来敲门,脾气不怎么好:“大晚上你拆房子呢?”

  伍思久压着火:“你别管!”

  反锁。

  床上逐渐填满了大大小小的东西,衣服裤子,鞋包香水,画廊拍下的商业画作,各类首饰,甚至还有一块三十多万的表。东西底下铺着购物袋和包装盒,有logo的没logo的,烫金烫银,个个雅致奢华。

  这都是陈又涵这两个月送给他的礼物。

  伍思久躺进衣服堆,慢吞吞地把东西拢进怀里,静悄悄地闭眼睡了。

  除夕夜,万家灯火。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幸与不幸都要过年。叶家的团圆饭向来在家里吃,不重要的帮佣都早早放他们回去,只留几个得力的像贾阿姨、陆叔这样的准备团圆饭。他们都是数十年的老人,已是习惯了把家里人请到叶家,在另一栋别墅里团聚。

  再有钱的家庭在这样的场合也不过是与普通人一样的幸福。叶开被瞿嘉捏着手逗,像小时候一样。瞿嘉摸他的头发,捏他的骨骼,哪儿都透着满意,宠溺道:“宝贝儿子,过完年十七了,想要什么礼物跟妈妈说。”

  叶开抱住她:“想要妈妈身体健康笑口常开少骂我。”

  一家人笑作一团,瞿嘉根本拿他没办法,又爱又气地拍他肩膀:“你少跟陈又涵玩我就不骂你了!”

  提起陈又涵,这又是一个话题。叶通端坐主桌,声音沉稳带着愉悦:“又涵不错,虽然作风开放了点,但我们几个世交里看下来,我最看好他!”

  能被叶通看好不是什么容易的活儿,叶开莫名觉得与有荣焉,心里扑通跳,几乎想马上给陈又涵打电话告诉他。叶征附和道:“又涵是挺好,嘉嘉,你觉得呢?”

  瞿嘉掂起茶盏摆架子,慢条斯理道:“一肚子花花肠子,看一眼都怕得病。”

  瞿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