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
�的门庭依旧轩峻挺拔,云安几乎没有什么疏离感,仿佛从未离开过。夫妻才刚安顿下,正准备看看久别的人境院,郑濡便又来了,把云安从二郎手里夺走,带回了自己的小院。

  当年分离诸多遗憾,如今相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姑嫂两个从上午聊到傍晚,用饭也停不下来。直至起更,二郎亲自来接人,这还磨了半天才罢休。

  “若我不来,这丫头怕你要留你过夜!真是个疯丫头,哪一日给她许门婚事,趁早嫁出去为是!”二郎好似吃妹妹的醋一般,出来了还不停抱怨。

  “她是你一手带大的,这话说说罢了,我不信你真舍得!”云安只是笑他。

  二郎轻哼了声:“她都十六了,真是该议婚了,明天我就去同大哥商量。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不知怎么,云安忽觉一阵心慌,步子也迈不动了,满眼晕眩,倒在了二郎身上。

  二郎原还沉浸在嫁妹的思绪里,直到云安倾倒才惊觉,“云儿?!云儿!”他大声呼唤,在皎月之下看着云安的脸色竟是一片惨白。

  于是,二郎赶紧抱起云安跑回了人境院,慌忙叫临啸去请医家,吓得离魂一般。他这才反思,今日一时高兴忘形,没拦着云安,教她过于劳神,只怕又触动了旧症。

  云安躺下缓过一时,醒了,却全然不觉发生了什么,只看二郎皱眉忧虑的样子,对她道:“云儿,今晚不许再闹,必须就诊。”

  云安回头细思,也觉得自己最近太奇怪,点头应了:“好吧。”

  洛阳是自家地界,做什么事都不难,临啸一去,不到两刻也就回来了。请的是个年高的医家,抚着花白的胡须,将云安两手的脉象反复把过,十分仔细。

  怕不能根治云安的症结,二郎又细细解释起来:“不瞒老先生说,我夫人近半年来身子都不大安,曾有月水不至的症候。如今又犯了,是否还是气血郁结的根源,可用些活血通经的方子?”

  老医家一直专注,忽听这话,却惊怪起来:“活血通经的方子可是要出大事的!有孕之身是最忌讳的!”

  哦,不是一样的症候,不能用从前的方子——这是二郎第一反应,然则——“什么?!有孕之身?!!”

  这可真是个惊天的消息。

  “是,老夫这点还是能确定的!月水不至正是怀有身孕的缘故,令夫人不是病了。恭喜郎君,添丁之喜,已近两个月了!”

  这一下,莫说二郎久久迟钝,云安自己也惊得说不出话来,耸着肩,捂着嘴巴,整个人都是僵的。她是不遮不掩地说过要给二郎生个孩子,可真有了,一有便是两个月,简直是吓人。

  这老医家一生行医,倒也常见年轻夫妻不知有孕,一笑道:“莫急莫慌,孩儿降生还早呢!待老夫开几剂安胎的方子,好好将养着,母子平安不是难事。”

  二郎眉头紧皱,像刚跑过似的,大喘着气,这才回应:“是是是,一切都听先生的!”

  其实,二郎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不过是强撑着。

  一路送老医家出去,他还细细询问,原来云安早先的嗜睡易乏,畏寒发热,统统都是怀孕的症状。这为人父母的消息,他们早该在关桑镇就得知了。

  只是,就算二郎知道怀孕的种种征兆,他也不会往这件事上想。他牢牢记着柳氏那日的话,倘若云安此生都不能有孩子……他原是打算一辈子都警醒着,不去提此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