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
糊糊的,又说冷,钻到被子里裹了个严实。

  二郎终究觉得不妥,还是让临啸去找医家,可这里地处偏僻,夜里近乎是黑灯瞎火,路都摸不清,更莫说找人了。于是,二郎只好细心照看云安,谨防她再有不适。

  “眼看就是端阳了,怎么还冷成这样?”

  二郎才将饭食端到榻前,见云安恹恹地坐着,身上竟穿起了毛织的秋氅,担心更深了一重。他将人抱起,一碰脸颊身子,果然是有些发热的。可是这个时节,难不成还是热伤风么?

  “云儿,难受吗?再忍忍,明天一早便能找着医家了。”二郎一面是想不到云安如何病的,二也自责,才离开长安就让她生病。他怕云安还冷,又叫素戴去取了被子。

  素戴一直默默服侍,但其实心里早有些想法,便等到云安稍稍入睡,走近了与二郎小声说道:“那时在燕州军营,夫人月水不至,后经许医官诊治才好,可这两个月又不好了。”

  经素戴这么一提醒,二郎才想来,云安是又犯了旧症。只不过他们再是夫妻,他一个男人也不可能于此道,便还是疏忽了。“那时她也有这样的症状么?”

  “那倒没有。”素戴也犯了难,但想想又一惊,“会不会是病情反复,又加重了的缘故?”

  这些话不理论还好,一说起来就如雪上加霜。二郎焦灼不已,先遣了素戴下去,目不转睛地守着云安。案上的饭食已经凉透了。

  这一夜虽不剩了多少,却显得无比漫长。

  ……

  云安一顿酣睡,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睁眼却望见一个长须男人,还按着自己的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胡乱扑打。但下一瞬,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感觉就包围过来。

  “云儿!云儿别怕,是我是我!”

  云安这才好好去看,面前的是二郎,后头的是素戴,自己也还在昨天的客房里,唯独多了那个陌生男人。

  “这是…怎么回事?”云安惊魂甫定,一开口,方才吓出的泪从眼角滑落。

  二郎倒也被云安吓着了,满脸自责,将人拉进了怀里:“你昨晚很不好,是真的病了,所以一早请了医家来,却不想叫醒你。云儿,别怕了,继续让医家诊治好么?”

  原来这陌生男人是个医家,是在替她诊脉,云安长舒了一口气,却摇头:“我不要,我没事了!这地方偏僻人少,所以才冷清,我们赶紧回洛阳就是了。”

  云安其实是不想吃药,因为不论哪一次就医问诊,医家开的药方都苦得要命。这回还好醒得及时,能逃一次算一次吧。

  “到洛阳尚需时日,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上路?便是实在无事,也是医家说了算。”熬了一夜等来的医家却不让诊治,二郎难着急,不觉加重了语气。

  云安反正是不想吃药,虽没道理,索性耍赖,用力推开二郎,钻回被窝,连根头发丝也不露在外头。二郎自然还是要劝,可越是用力拉扯被子,云安便越用力扭动,弄得就像是夫妻打架一般。

  “这算怎么回事!你们这…这不是拿老夫开玩笑么!”

  闹了一时也没停,那医家先不耐烦了,被晾了那么久,正事没做,却看了满眼的夫妻吵闹。便说完这话,甩袖而去。二郎这才无法,叫素戴追出去,好歹也把出诊的资给了。

  云安闷在被子里听到没了动静,这才慢慢松开被子,先露了一双眼睛,却第一眼就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