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春休
�孩子都未长成,尤其庆奴,不过三岁,正是最需要母亲的时候。将心比心,我要带走孩子,二老不也是不许么?”

  二老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都避开了。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是已经有所动容了。云安心中窃喜,扶来郑澜,又道:

  “二老不认长姊为媳,便是要另聘贤妇,就不怕三个孩子不认?人心都是肉长的,是非曲直也不必再言。说起来,我才是受害者,险些丢了性命,我是最该恨长姊的,可我知道,祸有源头,人有无辜。”

  郑澜性子柔弱,听到这里早是泪流满面,也不知再说什么,只扑通跪倒,向二老磕头。薛元朴痛心不已,忙也去跪下,扶起妻子,稍稍靠住,道:

  “父亲母亲,儿与澜儿少年结发,情深义厚,是绝不可能另娶他人的。若要孩子们没有母亲,儿也无法立身存世,更不能以身作则,教导孩儿。求父亲母亲看在孩子的面上,让澜儿回家吧!”

  见儿子如此跪求,又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薛家父母是犹豫多于无奈的。正当他们叹气两难之时,孩子们来了,两个大的拉着小的,一齐扑向郑澜,哭声求告:

  “阿娘别走!阿娘别走!阿娘我们好想你啊!”

  这一幕倒是云安没料到的,却也是最能击溃人心的。看着三个孙儿跪在地上要娘,薛夫人首先受不住,一面抱起最小的庆奴,一面也落泪了,终于说道:

  “起来吧,你们都起来吧!”

  这一句话,便是最好的“接纳”。

  事情至此,云安终于松了口气。她感动极了,不愿搅扰这来之不易的团聚,便悄声示意二郎,两个人默默离开了薛家。临去前,她在门吏处留下一句话:

  郑澜永远姓郑,永远是荥阳郑氏,洛阳郑家的女儿。

  ……

  解决了一件疑难大事,云安心情大好,便不急回家,拉着二郎满街游逛去了。然而,云安玩得高兴,那二郎却仿似魔怔了一般,一路走一路盯着云安看,两眼放光。

  云安先还只顾着街上的热闹,久了也发觉这人奇怪,停下脚,举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问道:“你眼睛不舒服啊?找个医馆看看?”

  二郎继续愣着,半晌才回神一笑,却有些傻乎乎的:“云儿,你好厉害!”

  云安从没看过二郎这发憨的模样,将人拉到路旁树下,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也不烧啊!莫不是中邪啦?”

  “我是说你刚才在薛家,好口才,好厉害啊!”

  原来二郎还沉浸在刚才的事里,云安笑了,忽然也有些得意:“和人理论,我这辈子还没输过呢!”

  二郎百般崇拜地望着云安,拉住她的两只手,喜欢得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只又说了一句:“厉害,你太厉害了!”

  “不过,我还是有些替阿姊寒心。”云安却没有一味高兴,她想得更深些,“若她没有三个儿子,今日这门肯定是进不去的。薛夫人一句‘来历不明’可真伤人呐!”

  二郎点点头,明白云安的深意:“薛家尊长确实不是好相处的,但我们是外人,也不能过多指责。”

  “那如果,我是假设!”云安忽而抬头,满眼期盼地看着二郎,“假设你的父母也觉得我并非裴家亲女,寻个由头,也说我是来历不明,要赶我走,你会如何?”

  二郎顿了顿,将云安的手握得紧了些:“为什么要想到自身呢?父母亲早已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