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重圆
�伐乌梁,可就近增援,以策万全。所以,胡绩是李珩早就部署下的一支奇兵。

  这样的谋略,这样的远见,不得不让人敬佩。那位年轻的君王,在千难万阻中,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仅用短短数月便完成了几代先皇都没有做到的事。皇朝百载,即将迎来真正的盛世。

  ……

  云安来时日夜兼程,回去却不必加急,一行人历经三月,在春暖花开之际抵达了繁华的都城。许延自先进宫复命,郑梦观则随云安一起来到了裴府门前。

  然而,站了许久,云安都没有要迈步的意思,二郎心下了然,笑问:“云儿,怕了?”

  云安搓搓手,挑眼看他:“我不告而别,还弄出这么大的事,依我娘的性子,能轻饶了我?你就不怕?你上次见她的时候很愉快吗?我们要不先回官驿躲一躲?”

  郑梦观既已同云安破镜重圆,便也做好了被柳氏冷落的准备,可云安忽然提起往事,他也很难不去想当时的情景。那时柳氏亲自拿了放妻书要二郎具名,态度决绝,似乎是不可能原谅他的。

  如此,二郎便也减了二分底气。

  “躲…恐怕不太好吧?乌梁灭国,我们回京,这些消息也不是秘密。”二郎虽犹豫,却不敢像云安一般任性,怕自己更无机会。

  云安想想这话也不错,可脚下磨了半天,还是没有挪进一步。正是二人踟蹰之际,门首处,柳氏身边的钟娘忽然走出来,好似早知他们到了,一点也不惊讶,说道:

  “小娘子与二公子快进去吧,家君和夫人已等候多时。”

  听这话音,似乎柳氏没有怪罪的意思,而且还很盼着相见,况且一向慈爱的父亲也在,大概也能有所庇护。云安想过这些,紧张的心情缓解不少,二郎心照不宣,相互传了眼色,跟着钟娘进了门。

  往中堂去的路上,二郎一直牵着云安的手,心里设想着稍待如何应对。然而,当他踏进中堂,抬眼的那一瞬,目光却被裴家高堂之外的一人引了过去——堂左的首席上,赫然坐着郑楚观,他的长兄。

  “大哥?!”

  二郎与云安异口同声,既有许久不见的惊喜,更是惊疑。而郑楚观虽则高兴,却仍顾着眼下要事,忙起身过来,拉住弟弟便向堂上长辈跪下了,说道:

  “二郎,还不快快认错!”

  二郎原还一头雾水,一看他兄长急切的目光,顿时清醒过来,先朝堂上端端正正地磕了个头,道:“郑梦观请罪来迟,不敢奢求二位大人原谅,只求容我解释一二。”

  裴宪听了不置可否,毕竟当初赶去洛阳接回妻女,可是给他气得不行,再一想到云安所受的委屈,便只轻哼了声,微露愠色。柳氏则从一开始就只平视前方,似乎根本不在意郑梦观的存在。

  而云安呢?她倒似局外人一般,看看父母又瞧瞧那兄弟二人,脑筋一动,疏通了关窍。

  她想,若父母依旧排斥郑家,肯定不会让长兄进门,而长兄先到了,也不可能一字不说一言不求。如今这境况,长兄大约已经说动了七八分,就等着他们回来诚心认错,把父母亲自扶下台阶。

  于是,她也连忙跪下,哭着脸,又挪着膝盖凑到了柳氏身前,拽住了母亲的衣袖,声声求道:

  “阿娘,我们知错了!你不知道北庭有多危险!二郎为了我不惜与陛下以命交易,又为了能早日回到长安,拼死杀敌。他还从悬崖峭壁上爬下来,就为走近路能快些见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