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晓霞
�,以此克敌,或可提早结束这场大战。所以他犹豫再三,还是出以公心,不愿家国错失良机。也便就是这一犹豫,像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让他终究留着性命见到了云安。

  “韦将军,长安如何,你我一时都不得而知,还是先以正事为要。”郑梦观深吸了一口气,目色凛然,“请将军召集诸将,大帐议事。”

  ……

  郑梦观离去前嘱咐临啸守在帐外,素戴歇了几时也来守候。二人席地而坐,原本无话,可奈何临啸心中有事,不时瞟去两眼,抿唇搓手,终于掂掇着开了口:

  “你不累了?你再去睡睡吧?”

  素戴愣了神,缓缓转过脸,眼睫微颤,轻叹了声:“我家娘子不易,不靠着她我心不安。”

  临啸闻言望了帐内一眼,目光稍一凝滞,旋即也叹了一声:“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你们在路上一定吃了很多苦。可惜,我现在也帮不上什么。”

  “路上算什么?你是不懂长安究竟有多大的事。”素戴苦笑,屈膝叠臂,将头歪枕着,放眼天际的鱼肚白,“娘子虽自小坎坷,但在襄阳的时候也算自由快活,可自从嫁到洛阳,桩桩件件便都来了。她图什么呢?女子嫁人又图什么呢?”

  临啸听这话颇有伤感之意,便就想劝,况又是他心上之人,提起婚嫁,他也便联系起自身来,忽一冲动,道:“难道因你家娘子之故,你就不愿嫁人了?”

  “什么话!”

  素戴猛一惊,既不知所措,又气恼,跳起来吼了一嗓子。临啸这才发觉失言,心里悔恨口拙,忙也站起来赔罪,又怕素戴似乎要走,情急不辨,跨出大步,欲将人拦截。

  然则,素戴并非要走,却是顿步原地被急三火四的临啸一撞,二人双双踉跄。而未及站稳,只听几声叮铃脆响,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于是四目相聚,在渐亮的天光下,发现,那是一只蝴蝶纹样的素银钗。

  这东西,临啸藏在身上有两年了。与素戴长安重逢时不曾拿出来,却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摆在心上人眼前。

  “银钗?”素戴疑惑地拾起,看了眼便举向临啸,“你的?你怎么会有女人的首饰?”

  临啸每每胆怯试探,如今天助机缘,他倒一瞬开了窍,抬起头,站直了身子,颇显郑重:“是我的,是我要送给你的。”

  临啸这正经模样已不寻常,言辞又忽然暧昧,素戴一惊,拈钗的手指也僵紧了:“为…为什么?”

  临啸不意外这样的回答,提了口气,挤出一丝笑:“公子曾送娘子梅花钗,为的是寄情表心,那我,也是这个意思……”

  “别说了!”这话再明显不过,听得素戴头皮发麻,也不辨是否反感,连忙喝止。而那银钗仿若烫手,她举得发抖,要扔未扔,要还腿也迈不动。

  临啸的笑意渐渐敛,觉得自己着实鲁莽,素戴不喜欢,不喜欢银钗,也不喜欢他。“算了。”他主动上前取回银钗,盘弄了几下回了袖内,缓道:

  “你是个伶俐人,和府里那些丫头都不一样。我虽自小跟随公子,却没学到半分聪慧。是我不自量,你当我没说吧。”

  临啸的情意由来已久,而素戴却从未想过自己的婚姻大事,这时,她才陷入深思。望着眼前这个三分愣七分憨的小子,她的内心似乎没有抗拒之意。

  “说都说了,只是…说得不是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