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难平
气。他久视的目光里不觉泛出赞赏之意,忽而一问:

  “云安,是谁教你骑马的?”

  云安注意到了二郎的目光,也明白他何来此问:“官宦门第的女子多是乘车的,但我不一样,我嫌车小,不如马背上宽阔。八岁那年我和素戴特意去找了个养马的商户,帮他喂马,他就教我们骑马。没过两三个月我就熟悉了,那人还夸我有天赋呢。”

  二郎是觉得官宦女子少会骑马,但只以为是家中的父兄所教。而好歹是刺史家的女眷,竟是用替人喂马的方式换得一身马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二郎,我的许多事都和旁人不一样,也未必是你能想到的。我会和你坦诚的,不会让你等太久。”

  郑梦观惊疑的神情让云安做了个决定。她是个果断的人,而且从昨夜起,夫妻间的情状已大变了。

  然而,二郎又何尝是才觉得云安与众不同?“嗯,不急。”

  ……

  襄阳的官署离裴家并不太远,走马代步不须一刻便到了。只是,夫妻无人引荐,又不告状,也不得擅闯。

  “云安,你不会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吧?”见云安只是挠着头左右观望,倒不像有主意的样子,郑梦观忍笑不已。

  云安被说中了,她不过是为了满足郑梦观一时起兴,从前何须做这样的事?继父常年专心政务,家中都不会轻易打扰。

  “我有办法的,我去问问,他们还能撵我吗?”云安不服输,更不想第一次为二郎做点什么就出乖露丑。

  “家君快看,那不是云娘子吗?”

  夫妻徘徊之间,一阵及时雨不期而至。云安循声看时,赫然入目两个熟悉的面孔:方才说话的是继父的老仆白肃,白肃前头站着的,穿着绯色官衣的人便正是继父裴宪。

  裴宪正是拨冗回家,岂料才走到门首便遇见一对佳偶。是的,裴宪一眼见这对小夫妻,便觉十分般配,自然是佳偶了。

  “父亲!”云安惊喜未平,拽着二郎的衣袖上前行礼。

  她与继父的关系比与柳氏融洽得多。裴宪是个明辨是非的人,虽不大理家务,但处事公正,从不偏向亲生的子女。而柳氏反会因为裴宪的“公正”,刻意去做让裴氏子女心里平衡的事,也就是数落云安。

  故而,云安每见裴宪,既是尊敬,也觉轻松。

  “昨日便知你回来了,只是为父事务太繁,实在不得回去,你不会怪父亲吧?”裴宪下阶揽过云安,上上下下仔细观量,见这小女儿神甚好,安了心,这才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女婿。

  二郎早已躬身拜过,此刻正低着眼帘,恭敬垂手,预备着要听岳父详询。但其实,裴宪刚才就很满意了,这个后生品貌不错,又是世交之子,他是越细看越顺眼。

  “贤婿远道而来可有什么不惯之处?倒不必拘束,就当在洛阳家中一样。”裴宪抚须而笑,又抬手在二郎肩上拍了拍。

  “父亲放心,我们很好!”二郎才要回答,云安兴奋地抢了去,目光来回看这翁婿二人,心底竟大为感动:亲人之间,天伦之聚,大约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然而,云安最期待的母亲,不会给她这样的感慨。

  闲话之后,一道回府。

  裴宪这才问起小夫妻因何而来,云安虽如实说了,却调皮地将缘故都推到了二郎头上,惹得二郎惭愧难言,她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