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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芊芊,妳要乖,要听姊姊们的话,别老爱调皮捣蛋的!」

  「芊芊会乖!」雍芊用力颔首,「那娘也要乖,赶快把病养好,陪芊芊荡秋千。」

  「芊芊……」凤娘心疼的抚着小女儿的乌发,「娘可能没法答应……咳……咳咳……呕!」一口鲜血呕出,染红了床褥。

  「娘!」大伙顿时乱成了一团。

  「快叫大夫!」雍轼朝家丁大吼。

  「别忙了。」凤娘喘了口气,那双混浊的眼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清明,直勾勾的望着孟老爷,「老爷,请记得答应妾身的承诺。」

  「我记得!我记得!」孟老爷用力点头。

  「记得就好……」一抹浅笑扬在凤娘唇角,「记得就好……」

  眸子缓缓闭上,细臂无力垂落床缘。

  「娘……娘!」

  号哭声震动屋瓦,任凭子女们再怎么殷切叫唤,凤娘的眸子仍是永远的闭上了。

  ※※※

  翠娘的寝房内,两个女人正气愤的在咬耳朵。

  「老爷真是老胡涂了,竟然答应三妹的要求!」一心想夺得纺织厂管理权的翠娘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下该怎么是好?」雁娘急得绕桌打转。

  这两个女人平时也是劲敌,可为了同一目的仍可掩藏真正心意,表面化敌为友,共商制敌大事。

  「三妹这一死,那五名子女还要守孝三年,要不是因为这样,我非想方设法速速把她们统统嫁出去!」

  独子雍轼嗜赌,典型纨裤子弟,无能败家子一个,没啥好怕,况且她早未雨绸缪在襁褓中就将其牵制。

  怕就怕那些常常跟她们唱反调的女儿,真以为有了母亲遗言做后盾,就可在孟家作威作福了!

  「老爷都答应让她们婚姻自个儿作主了,哪能随便找人嫁啊!」这才是最头痛的地方啊!

  翠娘双眸y沉一闪,「守孝不能嫁,婚姻自个儿作主不能逼,那咱们就想别的法子!」

  「什么法子?」雁娘好奇的问。

  翠娘手指一勾,雁娘立刻附耳过去。

  听了翠娘的计谋,雁娘吓得脸色发白。「当真?」

  「当真!」翠娘坚定颔首。

  狡诈y险的光芒逐渐浮上雁娘双瞳。「那要先对付谁?」

  「平常跟在三妹身边管事的雍荔!」她是头号大敌!

  ※※※

  办完母亲的丧礼,仍在守孝期间的雍荔着麻衣斩衰,头绾丧髻,打起j神,收起泪水,前往纺织厂巡视。

  这是母亲以她最后的生命交给她们的产业,即便内心因母丧而悲痛得几乎难以下床,为不负母望,再怎么哀恸,也得暂时遗忘。

  更何况,喜好渔色的爹爹花钱越来越不知分寸,昂贵的丝绸被拿来讨花魁欢心,为了拢络政府高官,只要一有新样绸缎,立刻双手奉上,银两更是大把大把的往外撒。

  昔日的孟家可是扬州城首富,其富有无人可匹敌,排名第二的也只及零头,然产业落到孟老爷手上后,财产就如沙山崩盘,现下竟只落了个第三大富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