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册|9.情襟断
对不起说得很轻松,声音也依旧甜腻,但甜得有些勉强。

  行呢秦先生的语调有些象在哀求把吾带他们一道行出,不然吾作的孽太堵大格。

  对不起,那样你也走不了。女人的甜腻声音有了些冷意,不再像糖馅,而象是块冰糖。

  侬到底是啥人公主还是王妃秦先生依旧好奇,他想知道一个骗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你要是现在离开,这辈子你都叫我小枫。你也可以进来,但从此要跪下叫我声太后。女人的声音有了些傲慢。

  太后难得,你一个太后竟然会屈驾骗我这江湖的浪荡子二十多年。秦先生说的话突然变成了不大规范的北腔官话,声音变高了,也变得有些激动,脚下也不由地朝前迈了两步。我这老朽的山野村夫,本来是跪不下也不懂怎么跪,但我今天还是尽我能力跪你一下,我求你让我带走他们,他们只是些忠厚匠人,对你们没什么危害。

  咯咯吱那女人的笑声有些怪异,像是在咬什么东西一样,这让秦先生有些困惑。你这人怎么迂腐成这样你想要是对我们家没危害,我会费劲让你在他们家窝上二十多年

  那你就看在我二十多年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放他们一把。秦先生依旧在哀求。

  你二十多年做的事只是为了回报我,我不欠你。女人的声音很冷了。

  可是今天他们是我带来的,这件事不能算是回报你的,你不能再让我作这把孽了。秦先生的语气有些急了。

  所以我让你活着离开。女人的声音竟然能又冷又甜,就像冰镇的酸梅汤。

  秦先生似乎没什么话可说了,他重又用吴语腔调喃喃地反复着:求侬个,吾给侬跪落个,求侬个,嗯吾给侬跪落个

  秦先生一边说着,一边真的往前迈步弯腰屈膝要跪下。就在他的身子还没完全跪下,也就是身子呈一个百米起跑的状态时,突然间,身子陡然纵出扑向轿厅门口的那个身影。可他的身体刚跨进正宅门的门槛里面,迎面四道黑色的暗光朝他飞过来,速度就像是强弓发出的箭矢。

  秦先生没有后退,他将手中的死封铃迎了上去。并不是他不想退,是因为他将要跪下时,眼睛的余光让他知道门外两边的石鼓在动,他不知道那会有什么作用,但他知道自己要再回到门外肯定会有后果,所以绝不能再被面前的箭矢逼回去了。

  那箭矢是四只瞿雎,也就是秦先生认为的蜡嘴。秦先生的铜铃当然是伤不到它们的,因为在铜铃距离它们还有一尺多远时,它们就变向四面散开了。秦先生没有止步,蜡嘴散开正好将前面的路让开了,他要继续往前冲,冲到那里揪出那个恶毒女人

  他不知道自己当年到底是被什么鬼迷了心窍,四十多岁的人也算修道半世,竟然在一夜之间就把自己的心和命都交给这个女人。并遵照她的意思在鲁家呆了二十多年,每过一段时间将自己所听、所见、所学都通过别人转叙给她。而且今天自己还为她将鲁家人带到这宅子里来,因为这女人让人带话,说要见识一下鲁家人的真正身手,并且保证不会伤害到他们。

  秦先生有些痛恨自己,自己还算个辨阴阳弄鬼神的,怎么就辨不清个人为什么鲁承宗说的那些话自己没一句相信,一个如同血肉兄弟的人,就因为他的话如同神话传奇,自己就一句都没听进去。而这个女人,二十多年没对自己说过一句真话,自己却从不怀疑。他的牙关咬得紧紧的,他的心中在发狠,一定要揪住她,只有揪住她,才能保住兄弟亲人的性命。

  蜡嘴鸟散开并不是让秦先生过去,而是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