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难受。

  如果可能,他真想从这个已经不是他家的压抑地方离开,一分一秒都不再待。

  但他根本无处可去。

  ……

  晚上,孟鑫澜穿着祁父给买的新衣服、拎着祁父送的新链子包、踩着祁父进贡的尖头高跟鞋、拿着祁父给的钱,趾高气昂打车接她儿子去了。

  祁胜斌则难得的,没有狗腿地跟在她屁股后面。

  而是在家里沙发上坐着,幽幽点起了一支烟。

  “小衍啊,你孟阿姨的情况,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了吧。”

  “她很不容易的。儿子生下来先天不足、听力又有问题要花很多钱,嫁的男人又不负责任,抛下他们母子俩和一身债就跑了。”

  “小孟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到十三岁,一个女人家,很苦,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

  “她的那个男孩,爸爸也见过。比你大两岁,很听话、也懂事,成绩也好,是一个好孩子,就是身体差点。”

  “他也可怜,从小就天天住院、是个药罐子,去年又做了两次大手术,直到年前还瘦得皮包骨头。”

  “所以等他来了,你对他态度一定要友好一点,不要刺激他,人家病人不容易……”

  “……”

  呵,是,祁衍苦笑。

  人家病弱可怜不容易。他们母子俩都不容易。

  那谁容易呢?

  是他容易,还是他那个被逼疯了的妈妈、被送走的妹妹容易?

  太荒谬了,卑鄙无耻。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但他最后什么都没说。

  太多事情,太多道理,他这两个月已经重复说了太多次,劝过、无数次求过那个被他叫做“爸爸”的人,可除了换来一顿又一顿的训斥、辱骂和毒打,什么别的结果都没有。

  他爸的良知已经走远了。

  他被打怕了、也累了,不想争了。既然再怎么反抗也没结果,不如忍着,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那天,祁衍没有胃口吃晚饭。

  并不敢吃,生怕待会儿看到“小孟鑫澜”的第一眼,会忍不住当场把晚饭全吐出来。

  ……

  “哥哥”来了。

  出乎意料,男孩和他妈孟鑫澜长得一点都不像。

  祁衍仔仔细细打量了他的脸——明亮的眼睛、挺拔的鼻梁,端正的五官。

  看起来周周正正,气质尤其干净。

  和孟鑫澜那尖尖细细、小家小势的样貌确实没有一点点相似之处。

  “哥哥“比他大两岁。十几岁正是男孩子发育的年龄,祁衍还没开始长个子,而对方已经长了一些,比他高了大半个头,体格处于男人和男孩之间。

  身高是高,衬衫袖口里露出骨骼分明、却瘦削病态的手腕。

  脸色也不好,能分明看得出来倦容和憔悴。

  祁衍冷冷打量着“哥哥”。

  “哥哥”的眼神却温和友好,他伸出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