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剧 (三)
死结可以解开了,她猜到谁是凶手,也就意味当回溯结束,她能掌握重新选择权。

  辛桐时常想,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她的生活是否会更好?如果所有人都没遇见……

  我话说到这儿了,你有很长的时间去想你的态度。辛桐接着发。

  简单翻译:你爱怎样怎样,去你妈的吧。

  你已经害死我一回了。辛桐告诉他。季文然,你欠我的。

  “男人真是烦,我受够了。”辛桐发完,将手机递还给孟思远。“不谈恋爱,以后搞百合。”

  季文然那神经病对小桐做了什么?一晚上就准备改性向了?孟思远皱眉。

  他隐约听到她碎碎念:“回去我就搬家,离这帮神经病远远的。”

  不是,她搬哪个家?搬到哪儿去?

  “傅云洲呢?”辛桐又问。

  “他不在这里。”

  “那他在哪儿,我要见他。”辛桐说着,拿起桌面上的合同,随手撕成碎片。

  孟思远伸手去拦。“小桐!”

  “他在里面?”辛桐挑眉,态度强硬。“傅云洲!傅云洲!”

  “不是,你——”孟思远踌躇不前,伸长手臂不晓得怎么拦。

  辛桐深吸一口气,险些要把带来的水果刀拔出来抵脖子上,跟孟思远玩一出名为“你不让我见他我就死在这里的”狗血场面。

  好在傅云洲心软,开了门:“行了,让她进来。”

  辛桐提起带来的糕点盒子,走进他办公室。

  没开灯,屋内连绵不绝地阴沉劈头盖脸地罩下,仿佛才下完雪的深山,四面被弥漫的雪雾包围。

  辛桐进屋,锁好门,为了确认关紧还使劲拉了一下。

  她抬眼看他,咽了口唾沫。“不躲我了?”

  傅云洲本能地去摸口袋,掏出烟盒。

  这个男人,十岁就成为一个负责任的兄长,十五岁长成大人,三十岁便开始衰老。

  “你同文然怎么样?他给我递了辞呈。”傅云洲点燃细烟。

  “没事,吵架了。”辛桐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她打开纸盒,问傅云洲:“吃点心吗?”嘴上是问句,动作却是不容拒绝的姿态,她拾起几块糕点送到男人面前,自己也捏起一块送入口中。

  傅云洲没办法拒绝妹妹突如其来的友好,也尝了一块,香软酥口的点心入口即化。

  “还吃吗?”辛桐仰面问他,眼神含水似的迷人,口脂的色泽近乎私处。

  傅云洲看着她,又吃了一块。

  见他乖乖吃下,辛桐柔声说:“你的钱你回去,不是没有回转余地。”

  “别傻了,你能有什么解决——”办法二字还未说出口,傅云洲突然捂住喉咙,高大的身躯踉跄着,扶住桌沿滑了下去,跌坐在地。

  “这里面……咳,这里,咳咳,”他的面容骤然泛起骇人的潮红,止不住咳嗽,仔细去看,连脖子也开始起红疹。“里面有什么?”

  “花生啊。”辛桐掸干净指尖的碎屑,抽出挎包里藏得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