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查,松了口气:“已经有低温性昏迷的先兆了,幸好出来得及时,要不然可危险了。”

  既然知道危险为什么还允许他这样做?

  “要去医院吗?”沈戈压着火气问道。

  王序已经清醒过来,自己摇了摇头,医生也说:“不用,暖和过来就好了,幸好出来得早。”

  沈戈在心里冷笑, 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周围人:“为什么不拦着导演?”

  两个助理自责又后怕,一边给王序搓着手臂一边说道:“我们也没想到……因为之前凌老师在里面待了十分钟,出来以后也没什么事——”

  一直没说话的凌笳乐突然怒吼道:“没什么事?!你们知道这里面有多冷吗?有多难受吗?我才多少岁!导演多少岁了!”

  他的嗓音一大声说话就会显得很哑,好像哭过一样,再仔细一看,原来眼圈真的红了。

  他自己在里面挨冻的时候都没真掉眼泪,现在看见别人受了和自己一样的罪,反而受不了了。

  他又满面怒色地质问医生:“他们不懂,你也不懂吗!”

  医生亦是委屈得很,“导演自己说的不许拦,说必须得等够十分钟。”

  旁人也附和道: “导演自己说的……”“导演不让拦……”“我们谁敢……”

  沈戈挨个看着他们,觉得这种场景简直如荒诞电影般离奇,然而更离奇的是这里除了自己和凌笳乐,竟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王序在他那张椅子上坐直了,依然很虚弱。

  他冲凌笳乐招了招手,凌笳乐立刻在他身旁蹲下。

  王序竟然伸手在凌笳乐头顶摸了摸: “笳乐,我跟你讲,好的导演在片场都是讨人嫌的独裁者,因为他们得激发演员的潜能,要激发人的潜能就得用极端手段,做招人怨恨的事。”

  “希区柯克拍他的《群鸟》的时候,把演员们锁在屋子里,往他们身上扔活鸟吓唬他们;王家卫为了拍演员鬓角渗出来的汗珠,一个简单的镜头拍了二十七遍;马龙白兰度那部获了奥斯卡的经典爱情片《巴黎最后的探戈》,在女演员不知道的情况下使用黄油,拍下女演员最真实的反应;更别提还有很多日本、香港的一些片子,为了效果真实都让演员打真军……”

  凌笳乐从“希区柯克”那里就开始犯迷糊,“黄油”那里更是没明白,他求助地看向沈戈。

  这是两人之间的一个小默契:片场上王序说了什么难懂的,两人回去后都会一起讨论,有时是沈戈讲给他听,有时是他讲给沈戈听。

  但是沈戈也没全听懂,只给他一个眼神,意思是他都记下来了,回去一起查。

  “……不过你们放心,我还没有那么疯狂,不会那样折腾你们。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们,想做好演员可不容易,凭什么有的人能拍出几十年后仍被惦念的经典,有的人就只能演过目即忘的烂片?”

  一直演烂片的凌笳乐羞愧地低下头。

  “我一直认为演员的最伟大之处在于他愿意抛弃自己、抛下自己的情感,去体验角色的喜怒哀乐,享角色的福,也吃角色的苦,这是一种极大的奉献。笳乐今天就很伟大,做出很大的奉献,我是导演,我也得做同样的事。所以我要进到那个冰柜里,体验我的演员受过的苦。”

  凌笳乐低声啜泣起来。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