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的。”

  之后两人隔三岔五就通过短信唠家常,妈妈总通过谈情打听自己亲儿子的近况,而谈情不仅一五一十地汇报,还旁敲侧击地从她那里套出了不少祝涟真的童年轶事——连“小学阶段揣着三万块压岁钱妄图离家出走,最后被小区保安提着衣领扭送上楼”的黑历史也一清二楚。

  祝涟真翻短信记录翻得火冒三丈,幸亏这俩人没互加微信,不然以亲妈那股爱炫耀的劲儿,自己当年穿开裆裤的照片都得被谈情看去。

  他拿起手机下楼,打算好好盘问一下谈情。

  拍戏的具体场地一问便知,祝涟真默默过去没吭声,待在闲杂人等该待的位置。透过人群间的缝隙,他看见谈情独自躺在床上。

  周围能打扰的也就化妆师,祝涟真悄悄问了下这场戏的内容,对方答:“他被女主的丈夫捉奸后打了一顿,没钱去医院,所以现在半死不活地躺床上修养呢。”

  祝涟真又问:“那女主呢?”

  化妆师:“还没进组。”

  “哦。”祝涟真远远地冲谈情翻了个白眼,都什么年代了,还好意思讲“床戏”这种一语双关的冷笑话。看了一会儿,祝涟真又叫住化妆师:“那男女主有床戏吗?”

  “有,剧本上写了的。”

  “哦。”祝涟真不再问了,低头看手机,等着现在的拍摄结束。

  天色接近傍晚,导演终于叫停。祝涟真原本的怒气被饥饿感抵消大半,抬起头时,视野被俯身靠近的谈情占据全部。他妆容透出病态的苍白,下嘴唇中间裂开一道浅沟,可是笑起来时,这些伤势就没法再以假乱真。

  谈情说:“小祝,我带你去吃东西。”

  祝涟真掏出手机递过去,“你电话。”

  “我忘带出来了?”谈情将它好。

  难道不是故意放在那里让我看的吗?祝涟真默不作声,站起来跟上他。

  这边全是废弃居民楼,片场常驻的小吃摊贩都是剧组包月雇的,手艺人干活儿麻利,主要帮大家解馋。谈情拿了片卸妆湿巾擦脸,停在烤苹果的摊位前,要了一份给祝涟真,“上面这层焦糖很好吃,平常外卖点不到的。”

  祝涟真说:“我怎么感觉你这个角色一点魅力都没有。”

  谈情低头看他。

  “不帅,穷,还是个吃软饭的。”祝涟真补充,“你接他图什么?就图那点‘床戏’?”

  “我想磨练一下复杂情绪的演技。”谈情说,“这部戏里所有悲伤都不能用哭来表现,导演说一滴眼泪也不能掉。愤怒也是,不可以故意提高音量、瞪眼睛、摔东西……所以很考验我的想象力。”

  “这样。”祝涟真其实并不感兴趣,只是随口一提。

  一份烤苹果新鲜出炉,焦红色的褶皱表皮只锁住了少量水分,边缘向里侧打卷儿,挖空的中心填满了黑糯米。祝涟真闻见了浓郁的糖香,双颊迫不及待地鼓起来,快速吹散热气。

  谈情仍低头凝视他,声音有点高兴:“小祝,你看咱们现在这样,像不像下课后出校吃夜宵的普通大学生?”

  “啊?”祝涟真环顾四周,每个路边摊上方都挂着不刺眼的灯泡,温暖明亮,为片场平添一份无足轻重的生活气息。

  “你见过哪个学生出来吃饭还得被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