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有不同寻常的意味,像是许多细微柔韧的丝线,在无边夜色里攀援而上,缠绕着他的爱恨嗔痴,也牵动了他的无边欲念。

  闻衡的灵台骤然遭了雷劈。他稳重了这么多年,所有积欠的激烈情绪都在这一刻汹涌反扑而来,整个人被“情爱滋味”活生生地呛了一口,原地僵住,甚至露出了一点点鲜见的狼狈神色。

  他耳边尽是回荡嗡鸣和重得惊人的心跳,下意识地放松手臂力道,往后挪了挪,谨慎地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然而他心神激荡之下,忘记了薛青澜一到夜晚体内寒气作祟,睡梦中也会下意识靠近热源,感觉到他退后,便主动往前蹭了蹭,这么一挪一蹭,两人姿势稍变,恰好碰到了最不禁碰的位置。

  这下闻衡彻底不敢动了。

  他面上浮现出忍耐的神情,闭眼默数了几十下心跳,几乎是以赴死的心情重新抱紧薛青澜,垂首埋在他发间,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你啊。”

  在宿游风和闻衡的合力相助下,不过四五天,薛青澜的内伤已去十之七八。他内功的底子驳杂,先是受教于薛慈,又得闻衡传授《天河宝卷》,可惜那时闻衡自己无法修习内功,单靠死记硬背,总不能通,差了那么几分火候;后来他投入垂星宗,改用刀法,也学了些垂星宗的功夫,平时三家功法混用还对付得过去,一到高手搏命的场合,就显出了他内功的劣势。这次趁着他疗伤之机,闻衡带他重新梳理了一遍《天河宝卷》,再加上宿游风偶尔点拨几句,薛青澜不但伤愈复原,内力比起他先前全盛之期,亦更上了一层楼。

  武宁城不大不小,也颇有些热闹去处,宿游风浪荡惯了,日常除了帮忙疗伤外,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影。薛青澜早先听闻衡提起他这位师父时,语气并不太郑重,如今亲眼一见,才知道老爷子这么跳脱。这一日他从早晨起来就没见到宿游风,随口问了一句,闻衡却会错了意,笑道:“怎么,你也想出去玩儿?”

  薛青澜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一天到晚就惦记着玩。”

  闻衡正坐在那里默写心法,闻言搁笔叹道:“你啊,也就刚认识时还有点小孩儿模样,年纪轻轻把自己弄得那么老成——当小孩子哪里不好?”

  “无忧无虑”其实是种天大的幸运,闻衡与薛青澜显然不在此列,不过薛青澜是那种“我没有,我也不强求”的心态,闻衡却总有一点遗憾,倘若当年他把阿雀好好地带在身边,哪怕以后颠沛流离地过日子,也好过让他一个人在宜苏山、在薛慈的手下孤独又痛苦地长大。

  薛青澜放下手中剑谱,起身过去从闻衡背后抱住他,长长的黑发从鬓边垂下来,落在闻衡肩前。他的声音里有笑意,也有一点若有若无的叹息:“衡哥,我可是拿你当心上人,你还拿我当小孩,是不是不大好?”

  闻衡:“……”

  这个说法倒也没错,薛青澜现在可不就是懵懵懂懂,他要是真明白闻衡心中横生的杂念,绝不敢这么撩拨他,

  闻衡只消一侧头,便能亲到他含笑的唇角,只是思及每日夜间的煎熬,未敢与他亲近太过,克制地温存厮磨了片刻,方放开他道:“咱们来到此地近半个月,还没在城里走过一圈,你伤势大好,现在出去也不怕了,改日带你去凑个热闹,好不好?”

  薛青澜其实是个好清静、不爱往人堆里扎的性子,但闻衡既然开了口,他说什么也不会拒绝:“好,什么热闹?”

  闻衡前天抓药时听见药店伙计凑在一起议论,知道明天晚上武宁城有个“枫河灯会”,本地枫树甚多,这个时节恰好是秋结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