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曹植)十载风月付东流千年神赋道何人
,我就和我那老汉说,华神医那么俊一个男子,兰儿必定是贴画里面的天仙似的姑娘,没想到比那天仙还美呢。”那张风吹日晒的脸,笑眯眯的,全是掏心掏肺的醇厚真诚,山里人无心机,很是和善。

  头发梳顺束在身后。兰儿自己动手,整理衣物系衣带,一身红裳裙,是新娘嫁衣。看她行动自如,妇人欣慰。

  “这身衣裳是我出嫁时穿的,家里只有这一身绸缎。山里没有好裁缝,粗布衣服怕伤了你好肌肤,姑娘先将就,我老汉已经去镇上买了,晚些便有替换。神医今日出关,让他看到心上人全好透了,该多开心。”

  兰儿一愣,明白了她神色言语中的暧昧,知她误会,欲开口,太久没说话,声音沙哑,

  “不……我不是他……”心上人叁字不忍出口。最黑暗龌鹾处,他犹如一轮皎月明亮,普渡苦厄,她视他如明灯神祇,怎可亵渎于他。“他可能……并不愿见我。”

  李婶听她否认,看她神色,恍然发觉他她竟不知神医心意。顿时仗义心起,不知为何中年女子都很有以天下姻缘为己任的使命感。

  “……师父!”

  立在房中,四周各色药材整齐摆放,瓦罐瓷瓶木箱竹盒贴着药名,药香环绕,让人脱尘。立桌案前的正是医者华佗,浅麻长衫,修长手指持一白药瓶,他听她叫唤,看着手中药,心内叹息,该来的终还是来了。

  将药瓶置桌上,没有回头,直直站着。

  兰儿屈膝下拜。他果真不愿见她?

  李婶说,因她昏睡不醒,不能服药。他便熬制药汤给她沐浴外用,配药、制药几日衣不解带。“姑娘啊,我和老汉都曾听神医梦中一声声唤兰儿,不然如何得知姑娘芳名。”

  他医者仁心、宅心仁厚,蝼蚁不忍伤害。她蓄意杀人、贪婪权位,以累累白骨铺就功名。梦魇之中,他是如何为孽徒伤神?

  不知他此时是何心境,兰儿些许忐忑,“徒儿……知罪。”

  他终于转身,看她。

  她一身红衣,乌发黑眸,脸色雪白,娇媚异常,冰肌玉肤,满屋生香。

  她一生两次穿嫁衣皆未出嫁,见的却都是他。

  从当年未长开的少女,到现在曲线婀娜的风韵美人,他们已多年未见,她更加明艳照人、勾魂摄魄。

  “你有何罪?”他声音平和依旧,那超然面容有掩不住的憔悴神伤。

  兰儿眉眼低垂未抬头看他,权贵恶神都没有他的光华照人让她倍觉威压。半点不敢隐瞒,朱口轻启,十余年零零种种拣要紧的说了。

  “权柄独揽,是为贪;杀伐不断,是为恶;承欢……一众男子,是为淫……兰儿自知罪责深重,有辱师尊,不敢妄想师父原谅。”说罢,深深一拜。

  她无意隐瞒,坦诚相告。他看她跪拜的身影,听她柔声诉说着刀光剑影、风月旖旎。

  他神色无波澜,右手却微微拳起。

  许久,他叹息道:“宽赋减息,屯田安民,江东从未如此富足。你年华正盛,遇到的皆是热血男子,你本无罪,怀璧其罪。杀戮太过,折损福祚,你确要受其反噬,望你真心知错,来日多行善事,以补过错。起身吧。”

  他何尝没有尽力了解她种种作为。

  兰儿闻言,心中感动,却没有起身。“兰儿愿簪发为医女,随侍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