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泮溪
吗?”

  他看到韩松面色,又安慰她道:“过段时间他想明白了,就会叫表哥回来的。”

  韩松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不弃喊道:“等等!”她已经跑出去。

  傅易没有走出前庭。韩松远远地看见他停在积雪台阶尽头,背对着她与某人说话。韩松沿着庭院的长廊往前追去。她穿着室内的襦裙和丝履,险些滑倒了。两个侍女在后面跟了一段,眼看见有士人交谈,都不敢靠近。

  此时傅易对面的人明显看见韩松跑过来,对他示意了什么。傅易转过脸来,面露讶然。韩松手里抓着裙摆,喘息未定,已经说道:“我也要去绵城!”

  傅易明白过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韩松道:“我与不弃在暖阁里。”

  傅易闻言摇摇头。韩松无法辩解,焦急地望着他。

  傅易道:“不要小孩子脾气。到了绵城,没有姜氏在,我无法看顾你。”

  韩松道:“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傅易道:“殷先生也在这里,你不读书了吗?”

  这一点有理,韩松犹豫了一下。

  傅易又道:“不必害怕。我不久就会回来的。”

  他这句话却说错了。韩松当即道:“不!”

  她看见傅易蹙眉。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了。但她也不知如何软语央求,一时手足无措,飞快地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和不弃去玩。我往后一定事事都听话,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傅易道:“你不是一个人……”

  韩松道:“义父!”

  傅易叹了口气。他没有回答,转而让开一步,说道:“你既然在这里了,来向谢先生行个礼。”

  韩松听他话里的意思,没有答允她。她又失望又惶恐,勉强抬头,看见站在傅易身后是位灰色长衫的人。此人看起来三十多岁,面相端正,但是身材消瘦,面颊凹陷,就显得有些刻薄,双眼正打量她。

  她先是只觉有些眼熟,接着看到此人灰色衣袖边上一块浅色墨迹,顿时认了出来。原来这位来与刘将军谈判的谢冰,正是那日在绵城船上把二人放走的书吏。

  韩松认出是他,倒也无需催促,跪下行了大礼,拜道:“先生救命之恩,韩松铭记在心。”

  谢冰也没有客气,受了这一礼。韩松预待他让她起来,却听他说道:“我只救你一回,你说铭记在心。你义父一路救助你,你怎么对他大喊大叫?”

  韩松没料到他一面之缘,竟这样斥责她。一时惊愕难堪,跪在地上,无法回应。

  谢冰道:“女公子请起来吧。”

  韩松默默站起来。她连番受挫,耳垂都晕红了,垂着头不敢看两人。傅易似乎也有些尴尬,在她肩上安抚地拍了拍,轻声道:“你回去吧。我再与你说。”

  谢冰却又说道:“军司马。”

  傅易望向他。他顿了一下,说道:“谢某不才,也为故岑州牧的小公子讲授文史。军司马若是担心此事,在绵城时,在下可以做小女公子的老师。在下协理民生,日常有什么困难,也都能遣人关照。”

  韩松猛然抬头望他。

  傅易也十分惊讶。他注目谢冰半晌,又看韩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