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萝9
匣子,家中值钱的东西都放在那里面,婆婆怀疑她手脚不干净,最近把木匣子换了地方藏,不过再怎么藏,也肯定在这间屋里。

  阿萝打开柜子,里面果然只放了些棉线杂物,她伏低身体趴下来,瞧见床底下摆着一个木匣子。

  阿萝把木匣子抱出来,匣子上有一把结实的铜锁,阿萝视若无睹,将匣子抱出屋外,然后取来斧子,在志贵惊讶的目光中,她把木匣子砍得四分五裂。

  ——铜钱银子全洒出来,还有婆婆私藏几十年舍不得戴的银镯子银耳环。

  阿萝把所有银钱包起来,塞进自己衣襟里,然后回房简单拾了两件衣裳,准备离开这里。

  没有详尽的计划,没有切实的目的地,甚至没有周全的退路,她打算一走了之。

  即便明知道被抓回来会被活活打死,她也还是要走。

  即便这一去从此流离失所变成黑户,她也还是要走。

  她受够了,忍够了,再也不能呆下去!

  一秒也不能!

  拎着包袱出来时,志贵正在院子里玩,他被破损的木匣吸引,蹲在地上不住摆弄。

  阿萝静静看着他。

  这是她的“丈夫”,也是她一切痛苦的源头,偏偏也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她恨过婆婆,恨过公公,恨过老天爷,唯独面对志贵时,她想恨,却恨不起来……

  “志贵,我要走了。”阿萝神情麻木的看着那个宛如稚童的男人。

  志贵看她一眼,嘴角挂着口涎,傻傻笑着。

  阿萝说:“我不会回来了。”

  志贵听不懂,也不愿听,他抱起破损的木匣子,一蹦一跳跑去了厨房,阿萝跟着他过去,看见他把木匣子往炉灶里塞,他又想玩火。

  以往阿萝总会拦着,但这次,她只是站在门口,冷眼旁观。

  她看到志贵被烫着,随后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燃烧的木匣子滚到一边,碰到炉灶外的细柴,燃烧成熊熊火焰。

  志贵的哭声更大了,他像个惊慌无措的小孩,踉踉跄跄扑进阿萝怀里,向她寻求保护,“火……火啊……”

  阿萝脸上仍是淡漠的,无视逐渐蔓延的火势,平平说道:“我真的要走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给你喂饭,再也不会帮你洗澡,再也不会拾你的屎尿,再也不会和你睡觉……我,我再也不……再也不要见到你。”

  志贵还在哭。

  阿萝拉开他的双手,转身,拎着包袱迈出院门……

  ……

  本以为自己会漫无目的的游荡,可是当她真的离开村子,思绪却出乎意料变得清晰。

  ——边城战乱,齐军势如破竹,军队定会朝着王都方向进发,所以去往王都方向的沿途所有城镇都不适合她落脚,北上应该会比较安全,那一带接近草原,听闻游牧民族不需要户籍也能在城中交易买卖,她或许可以借外族人的名头一用。

  此去山遥路远,光靠两条腿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身上的银钱也不够那么长时间的消耗,所以走水路最为稳妥,不但可以避开流窜兵马,也能节省脚力,不至于叫她路上太辛苦,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要小心同船的人里面,是否有那地痞盗匪之人……

  阿萝一路上仔细考量,路边看见灌木野果,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