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夜冬至
�又能在漆黑的江边升起烟花,河灯点点,如缀星辰。

  冬至这一天,是冬日至寒,亦是黑夜将尽。

  方清樾站在窗边,阳台是封闭的,铺着色小瓷块,一对竹椅上放了个玩偶——这一间并不是loft,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小公寓,紧凑空间用到很多设计的小心思,散发着某种打动人心的味道。她蜷在被子里,像一只受伤的猫咪,膝盖贴着胸膛,脚趾蹭着足弓,所有的灯都熄灭了,黑夜如潮水般予以拥抱。

  无家的旅人听到八点的钟声,之后睡梦渐深,九点的、十点的杳然无痕。

  直到她听见了密码锁开启的声音。

  仔细描述,将她吵醒的应该是门推动椅子的声音。

  方清樾睁开眼,床头正对着从走廊投射而来的一束光,这束光逐渐扩大,描摹出一个女人的轮廓,之后门缝锁死,门廊的壁灯亮了。

  “几点了?”光太过刺眼,方清樾朝被子里拱了拱。

  “刚响过十点的钟。”女人顿了下说道,“吵到你了?唔,没回复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有些累,本来不想来的。”

  “嗯,你睡吧,我洗个澡就睡。”

  方清樾便翻个身继续见周公,但不知怎么,也许打盹起了作用,冲澡的声音在她脑海里渐渐清晰,刻意忘却的琐事也开始在脑子里打旋。

  她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吹风机在响。吹风机停止。

  女人慢慢走近,摸到床铺便躺了进来,“怎么不睡了?”

  “有些神。”

  “嗯。”

  无论怎么听都能感觉到女人心情不好。

  “不舒服?”方清樾问。

  “是有点。”

  “哪里不好,我这里有胃药和感冒药,还有止疼药,你看有需要的吗?”

  沉默许久,江澜都没有回答。方清樾想那就算了,她重新缩到被子里,女人无声地握握她的手,算是一个“没事”的回应。

  指尖是冰冷的,激得方清樾一个哆嗦,她很疑惑,试探着去抓另一只手,同样冰冷,在手掌处还摸到了厚质的像纸一样的东西。这个材质埋在记忆里,只要一触到就能连根拔起,连带着玻璃划伤手臂的剧痛——她之前受伤用过,是医用敷贴。

  方清樾有些懵,还没等她转过弯来,这样主动的动作已经被对方误解,并且对方已经默许地解开睡衣……她神情恍惚地磕到女人身上,摸到了柔软的侧腰和乳房,方清樾慌慌张张爬起来,真是滑稽,明明她才被定义为掠夺者,此时却更像一只瑟瑟发抖的鹌鹑。

  更可怕的是这场像争斗一样的前戏毫无声音,不激烈但充满压抑,对方用身体挑逗她,诱惑她,吸吮她的脖颈,羞涩让她涨红两颊,在肺里造成空腔甚至不能呼吸。结束它,那就结束它,她有些恼火,伸直手臂,挣扎着拍亮床头灯。

  视野亮了。

  黏在一起的两个人气喘吁吁,仿佛被按了暂停从野兽变回人,方清樾领子大敞,一侧肩膀裸着,她眯着眼适应灯,指尖都是噗噗通通的心跳,她拿去理江澜的头发。头发侧向一边,露出额角贴的一块纱布。

  还有呢,方清樾舔舔唇,向下撤身子,女人嘴角有些肿,脖颈到胸前像被指甲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