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的。

  好,你说。他将她放到床上,拉过薄毯盖住,手肘半撑着身子,大掌柔缓地抚着被雾气打得微湿的秀发。

  我都记不起我妈的样子了她阖起眼,享受着他的抚弄,嘴里断断续续地诉说着: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出国了,舅舅说也许将来有一天她会回来找我,带我走

  哦

  其实,我现在不太怨她了,小时候会比较怪她,别人都有妈妈我没有

  嗯。他看着她安静的睡脸,认真地倾听着,并不多言,手下的动作却越发缠绵轻柔。

  对了,还有哦,你要记得在我们乡下的老房子那里有一棵大桑树。她倦意浓浓地,习惯怕地直往他怀里钻,磨磨蹭蹭,直到找到一个最适合的位置。

  是吗

  是呀舅舅以前给我的零花钱,有好多,都被我用铁盒子装起来,埋在树底下了她突然睁开眼,水眸儿映着他的俊颜,眼神十分严肃,你不要告诉别人。

  喔他拉长音,轻轻地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真是的。她皱皱眉,彷佛他不该问这么蠢的话,半是不耐,半是困倦地重新阖了眸,柔夷已绕上他的脖颈,在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才慢腾腾地小声嘀咕道:阿砚又不是别人。

  官之砚听见了,她说,他不是别人。

  那么,若若我是你的什么人呢在她耳畔轻问,他的声音小到彷佛两人间的秘密私语,然而回答他的却是小小的鼾声。

  他抱紧怀中娇小的身子,脸颊深深地埋进好秀气的肩窝,只差把她揉进骨血里,这酒醉得零星碎语,竟然也会让他有落泪的冲动。

  幼年时被接回官家的他,其实记不起来母亲的模样了,从两岁被带走一直到十五岁那年她去逝,他都没有机会再见到她。

  江雅竹这个名字在早期的电视电影里常出现,那时候芳龄二十,没有后台,没有手腕,只靠几分姿色的江雅竹很不得志,加上被同期的当红女星打压得很厉害,很难有出头天。后来遇上了官天养,明知其有家室,还是一古脑投入呼风唤雨的官家少爷的怀中,并很快为他生了个儿子。

  她天真地以为,凭着自己的温柔可人和母凭子贵,就能将有钱人家的少爷收服得服服贴贴,金钱,地位从此唾手可得。

  怎知豪门不是那样好进的,她要死要活都没能令官天养离婚,最后连唯一的儿子都夫去了,因为官家老太爷的一句话:不是官家明媒正娶的女人,没有资格抚养官家的孙子。官天养只能将她做为外室豢养着,却再也没能让她见到儿子一面。

  最后,江雅竹这个女人成了豪门的牺牲品,不到四十岁就抑郁而亡,如流星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她的存在几乎多少人知道,就算被知情者曝光出来,也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谬谬话题。就算她死了,亦是钻石豪门门外镶嵌的一点可有可无的金光,别无价值。

  十五岁那年,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恍然大悟的同时,心底一片冰冷。

  他懂了,为什么这个家里的母亲从来不抱他,从来不肯多看他一眼,就连打骂也成了奢侈,他得到的,除了漠视,还是漠视。

  站在官家大宅的雕花自动铁门外,年少的他回首遥望庭院幽静,天边霭霭停云,蒙蒙细雨,觉得自己始终不曾融入过这个家族。

  他决定走,借着出国留学的机会他离开了官家飞到美国,并且在原圣志的帮助下查到了生母的事情。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