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3.自我流放八千里(上)
何施为。

  江风劲急,采采肩上披着桑谷隽所赠的天蚕丝巾,飘飘然如湘夫人临降。清风与江水,在采采的吟唱中仿佛与她融为一体。

  为君夷犹,谁留中洲

  噫以采采两只赤足之间为中线,江面裂开了一条水痕,水痕越裂越大,渐渐如同两半爿水墙,乖乖地左右分开。

  旁观的众人见了这等神迹,无不惊叹。陶函众士一路而来多见异事,但这次仍然被这个水神般的少女惊呆了。

  眼见江水两分,露出江底的铜车,有莘不破就要跳下去,却见铜车所在的泥土突然隆起,把铜车托了上来,到得与水平线等高,山边飞出数十条巨藤,缠住铜车,凌空拖到岸边。

  阿三咬着手指说不出话来,老不死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不是人,不是人我是和神仙在一起啊。

  采采眼见桑谷隽和江离取回了铜车,舒了一口气,深感疲倦,就要收了分水诀,蓦地看见光秃秃的江底匍匐着两个人,背影十分熟悉,不由大吃一惊

  救上来的是恰是采采的族人。她们已经不知在江中匍匐了多久。经江离诊断,她们虽然伤重昏迷,但暂时没有生命之忧。

  那边有莘不破和于公孺婴等正忙着重新安排舟筏下水。只有桑谷隽仍然守着师韶。自从桑谷馨上了花车,姐弟再通讯息,已是天人永隔。大姐姐在夏都的生活到底如何,没人能告诉他。这个师韶,是姐姐在夏都认识的朋友么

  昏迷中的师韶呼吸突然不稳,一阵咳嗽,醒了过来。

  你还好桑谷隽问。

  师韶沉默了一会,说:谢谢你们。

  其实我们没帮到你什么。

  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激了。

  如果是有莘不破,这时一定会问关于那乐声的事情,但桑谷隽更关心的是已经姐姐的旧事:你好像认识我姐姐。

  嗯。

  你怎么认识她的

  我哈哈,师韶干笑了一声:所以我说,你们帮错人了。其实我是一个刽子手。

  桑谷隽奇道:刽子手心中隐隐感到不妥。

  你姐姐是由我动手的师韶木然说。

  什么桑谷隽大叫一声,几乎跳了起来。他的声音把几个伙伴都吓了一跳,一齐望了过来。

  我说师韶顿了顿,终于开口:抽丝剥茧,是我动的手他话没说完,早被一拳打得飞起,肿了半边脸,落下四五颗牙齿。桑谷隽冲了过去,又是一拳落下,腰里一紧,右拳被人扯住:抱住他腰的是有莘不破,抓住他拳头的是于公孺婴。

  你们放手让我宰了他

  于公孺婴道:事情还不明了弄清楚了再报仇不迟。

  没什么不明了的。师韶笑得很凄凉:她的生命,是在我手上结束的,由她的弟弟来了结我的生命,正好,正好。

  听他这么说,桑谷隽反而呆住了。众人都隐隐感到:这个瞎子并不仅仅是他自己所谓的刽子手那么简单。但无论桑谷隽如何呼喝怒骂,于公孺婴等如何好意相询,师韶都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求死。

  好我,让我成全他你们放手。

  有莘不破把桑谷隽抱得死紧,对师韶说:你还是走吧。莫的在这里扰乱我兄弟的心情。

  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