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九关 君不老 妾奈何
��地说:灵禽择木,智者择主,小可弃官多时,遍游九州,颇知天下将乱,因此欲择一明主,以作起身之阶。

  桑季笑道:天下群雄,富莫过于成汤,威莫过于夏桀,甲兵之利莫过于昆吾,天下就算将乱,厘定神州者,只怕就在这三强之中。上人本在中原,何必舍近求远

  靖歆笑了笑,道:小可在川外总听人说,川内人器量狭小,不能容天下之士。却总不信,今日一见

  桑季面色不悦,桑鏖望哼了一声,道:怎样

  靖歆道:果不其然。

  桑季大怒:好无礼的方士今天让你见到国主,乃顾念你是东方名士蚕丛虽然僻处西南,可也容不得你放肆

  靖歆神色镇定如恒,放声大笑。

  桑季怒道:笑什么

  靖歆道:连一句逆耳的话都容不下,还谈什么席卷天下的大志

  桑季冷笑道:逆耳忠言,自然是要听的。却不是任你这等狂徒胡言乱语。也罢,你且说说我川人如何没有容人之量。若有三分道理,暂且饶你;若说不出个理儿来,嘿,我蚕丛的鼎俎,便请上人尝尝滋味。

  靖歆笑了笑,不急不徐道:蚕丛表面上虽然仍服大夏为共主,实际上早有深仇。见我从东方而来,先存了三分厌恶;本来以为我或者将为大夏说项,哪知我却说出意想不到的话来,因此又存了三分怀疑。三分厌恶,三分怀疑,再加上彼此陌生,便令国主与侯爷生出十二分的戒心。不知靖歆说的是不是

  靖歆只听桑季哼了一声,看桑鏖望时,却仍端坐不语,又道:国主若想一辈子困守蚕丛,愿意子子孙孙、世世代代为中原共主守这西南藩篱,那我们这些川外的散兵游勇,用不用都无所谓。但如若有席卷天下之志,第一步,便得有起用天下人的胸襟。小可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强则士勇山高在于不让细土;海深在于不择细流;王者能成大业,在于不却众庶。地无四方,民无异国,四时充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之所以无敌也。若是川内人乃亲,非川内人乃疑,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向西,裹足不入蚕丛,是逐客以资敌国,损民以益仇寇,内自虚而外树怨於诸侯,求国之无危尚不可得,何况称雄天下

  桑鏖望听得悚然动容,下座施礼,道:小王僻处山乡,坐困西南,非上人,不闻天下至理还请上人不计前嫌,以规小王之过。

  靖歆连忙谦逊。桑季亦下座致礼,并请靖歆上座。宾主坐定,桑鏖望便问川外大势。

  靖歆道:半个月前,成汤以葛侯不祀为借口,不奏共主,妄行方伯征伐之权,把葛国灭了。

  桑鏖望兄弟闻言都是一惊。

  靖歆继续道:成汤吞葛,等若把自己的野心一并挑明了。虽然暂时还未向共主挑战,但双方已经势成水火,东西决战,只是时间问题。

  桑季道:以上人法眼看来,双方胜负如何

  靖歆道:自孔甲以来,诸侯多叛夏,当今共主不务德而武伤民,百姓苦不堪言。天下八大方伯中:邰国自不窋末年失国,如今其国人混迹戎狄之间,存亡未卜;有穷氏作乱,国灭家亡,遗民并入陶函;有莘氏犯忌,祭祀亦绝;朝鲜乃商国分支;涂山氏与夏人至亲,虽表面亲和,但暗怀猜忌;唯有昆吾,服大夏调遣。如今之势,昆吾必从桀,朝鲜必从汤。涂山氏若袖手,则东西胜负,在于蚕丛

  桑鏖望兄弟对望一眼,心中都是一震。

  燕雁无心,来去只是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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