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隐去
�客厅支起来,翻出麻将牌,四个女人各坐一角,手上哗啦啦起来。

  “什么叫做四圈八圈?”晚玲好奇,麻将她虽然见过,但不知怎么打。

  “来,来!”月莹冲晚玲招手。

  “啊?嗯?”

  “坐我旁边,我教你。”自从席明诚去世,月莹自由多了,她现在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我不会。”晚玲傻杵在那里。

  “你那呆板的姨妈自然不会教你这些。”喜凤进来把茶点摆在桌旁,滑亮火柴,给月莹嘴里叼起的细烟点燃。

  月莹见她还傻站着,起来拉过她的胳膊,“坐,看着。”

  “碰。”月莹拿过对家打的九筒,“明白了吗?凑成三张一样的,这就叫碰。”

  晚玲点头,偶尔歪过头扫到靠在门边上的明哲,见他嘿嘿笑着。

  “看,这叫吃。”月莹又拿过上家打的一万,和自己的二万,三万,组成了顺子。

  晚玲再点头,眼睛不时又扫上去了,看到明哲还站在门边嘿嘿笑着看她。

  “会跳舞吗?”

  “不会。”

  “下次,叫明哲带你去。”

  晚玲脸红了,心砰砰跳得止不住,这个场景她产生了错觉,错觉自己嫁给了明哲。

  傍晚很晚,姨妈同父母晚风他们才回来。

  “我们在外面吃过了,给你带了鸿运楼的生煎包。”席太太对晚玲说,又吩咐李妈,“去打个蛋花汤。”

  “姐,这生煎包可好吃了,肉香汁多。”晚风也赞不绝口。

  “少爷和少夫人已经吃过了。”没多久李妈端上来一碗热腾腾的葱绿蛋花汤。

  “哦。对了,李妈,别忘了少爷每晚的参汤。”

  “晚玲啊,我和你爸惦记着家里的铺子,还是早点回去的好。”轮到陈太太和晚玲说,“买了后天的车票。”

  “这么快?”

  “你在这儿听姨妈的话,好好读书。”陈太太有点难受,话语有些凝噎。

  “妈,你放心,我会听姨妈话的。”

  “姐,入冬了,这上海可没好吃的糖葫芦吃。”晚风外面没吃够生煎包,也抓了一个吃起来。

  “姨妈,这里冬天有冰糖葫芦吗?”晚玲问。

  席太太摇摇头。

  晚玲最终伤感起来,当初她在奉天,念着上海。现在来到上海,又开始念着奉天了。表哥结婚了,有了沈小姐,她的确应该留在奉天。如果留在奉天的话,她的结局会不会是嫁给吕游?那个天真可爱的少年?

  或许真的如自己母亲所说,[我看吕游这孩子挺好的,嫁给他比你读书好。]

  “李妈端来的参汤。”沈微端过去给席明玄。

  “我有本书要看,今夜我睡书房。”席明玄接过汤碗,没有犹豫喝了。“你好好睡,有事我会叫周然。”

  夜里刮起了风,吹开了窗子,楼下的挂钟嘀嗒走着。晚玲睡得轻,醒了便睡不着。

  明玄把手里的书《西药学》放下,也去关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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