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
  “娶我的那天,咱俩给大伙唱台戏。”

  “唱那出?”

  “《哭眉阝子》里的‘寻夫记’。”

  “那是悲剧,大喜的日子该唱喜调才对。”

  “唱戏就跟圆梦似的,都从反着理解;你梦着棺材是升官,你唱着悲腔是为了衬出喜事儿。‘寻夫记’,寻着夫了,眼里流泪,心里喜欢,更喜欢!”

  “那咱就唱《哭眉阝子》,正好已跟你学会了,不用现学。”

  “那咱就盼着那天。”

  “等着吧,我南明阳心里有你。”

  “明阳!”幸福的村姑,第一次叫出教授的名字。

  ……

  看着焐在被窝里的翁七妹,南先生问:“还疼么?”

  “你不兴自己摸摸。”村姑的脸上放着红光。

  教授伸进手去,攥住了一个脚腕子,“疼么?”

  “不疼。”

  又摸到一个光光的腿肚子,“疼么?”

  “不疼。”村姑就把被角掀开了。她的腰下居然什么也没穿。看到那白花花的大腿,教授急切地就摁上了。“疼么?”“不疼。除了关节有点木,哪儿都不疼。”

  教授有些不能自己,赶忙把那只被角给村姑盖上了。

  “假正经。”村姑笑着,把头仰起来,“明阳,你能亲亲我么?”

  教授便将那只渴望的小嘴满满地堵上了。

  ……

  待两人重新坐定,已觉得没话可说。“七妹,那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瞧你。”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噢,对了,你的腰腿让大元给捏捏,也许管事。”

  翁七妹感激地点点头,目送着她的心上人走远了。

  南先生走了以后,沉闷多日的翁七妹突然感到神清气爽。她挪下炕来,拄着她哥翁上元给她削制的拐杖,弄了一盆热水,给自己擦起身子来。幸福中的女人,总爱擦洗自己的身子。

  正擦得投入,翁上元咋呼着进了院子,“七妹,看哥给你带什么来了。”

  翁七妹忙把一件衣服围在腰上。

  翁上元他手里拿的,也是几只羊腰子。

  七妹红着脸,“咱擦身呢,你先出去。”

  翁上元走到门口,回过头来,“七妹,你记着,那个读书的垮子,要是对你不好,看我不把他修理扁了!”  她知道,这两个男人都疼她。

  她哥哥走了,她眯眯地笑着,合不拢嘴。

  幸福的女人摁了摁肿大的膝关节,竟好像有了知觉。

  第十一章

  一

  南先生对翁七妹的感情经历了几个阶段:最初是惶恐,接下来是被动接受;翁七妹怀孕后他是惶恐与内疚相并;待翁七妹身体垮下来,他从歉疚一下子变成坦然接受,并且产生了一种要对可怜的姑娘负责的颇为感动自己的情感。翁七妹的病变使一个受惠者突然变成了施恩者;使一个不能坦然面对真情的人,变得心安理得,且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思;不知是情感的悲哀,还是情感的幸事;不仅生活没有程序,情感亦没有逻辑。只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