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
!”

  “领导,我只是一个农民,我只知道众怒难犯。”翁息元依然跪着。他不禁咧了咧嘴,那是他的断骨疼痛,疼得他难耐。

  “翁息元,我撤了你!”领导说。

  “我愿意,这也是我来的本意。我建议领导上考虑一个人……”

  “谁?”

  “翁上元。”

  “翁上元来了没有?”

  翁上元扎在人群之中不抬头。

  “翁上元,你还是条汉子不是?!”翁息元喊着。

  翁上元慢慢挪到翁息元面前,“三叔,”他想搀起翁息元。

  翁息元甩掉了他的胳膊,摸过拐杖,一咬牙,自己直直愣愣地站了起来,朝翁上元“嗯”了一声,朝人群之外挪走了。

  翁上元接了他三叔的担子,当了后岭村的队长。

  二

  翁上元当了队长,用后岭的土谚来说,就是“穿上了一件虱子棉袄”。摆在他面前的,没有一条光明之路:上级的救济被免了,秋粮的收成没有了,饥饿的人们朝他要吃喝,这对于连自身都混不饱肚子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翁息元,你好y啊!”他终于明白,他三叔送给他的不是名誉与权力,而是精神上的折磨。

  他没有退路,只有硬撑下去。做为队长,他只有一件事可做,就是怎么解决全村人的饥荒问题。

  这一季的粮食没有指望了,就只有寄希望于伏天的地萝卜;地萝卜伏天下种,秋暑交节之时多少能等上一点雨,秋后就多少能有一些收成。去年他三叔给了大家一季地萝卜,今年他翁上元也不能不给大家一季地萝卜,而且只能给比他三叔更多的地萝卜。所以,不仅要利用熟地,还要开辟生地。生地怎么个开法,便是燎荒。

  翁上元把全村的男女劳力都赶到山坡上,说:“‘头伏萝卜,二伏菜’我们多燎一块荒,就多得一些萝卜菜;萝卜菜不好吃,但吃了饿不死人,上下连三村人家都没饿死人,咱后岭要是饿死人了,给祖宗丢脸。真要是到了这份天地,死了的委屈,活着的也不安生,那可就惨了,说(尸求)的都没用,你们说是不?”

  “是哩。”一片有气无力的声音。

  “是就卖力气燎,可要加点小心,别烧连了踪,燎了j巴毛。”翁上元说。

  大伙儿哼哼乐起来。

  人们动作起来。先在梁与梁的袂处,拓出宽宽的防火沟,岭上的山场广阔,还有大片大片的原生林,翁上元所说别烧连了踪就是别烧了原生林。

  防火沟打通了,也到了晌午。翁上元叫大家回去吃饭,大家伙儿纹丝不动,“吃什么吃?费力巴巴地下了山,也只不过填一肚子地萝卜树叶,再爬上山,肚子就又空了,白折腾;不如就地歇会儿,燎完荒再说吧。”大家伙儿都是这个意思。

  翁上元说:“歇就歇,早燎完咱早收工。”

  大家伙儿呼啦一下子就都躺在草窠子里了。

  “咱们说一个荤段子。”一个说。

  “说。”一个应。

  “你说‘四大白’是什么?”

  “地上的雪,兜里的银,大姑娘p股,发面盆。”

  “你说的都是老黄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