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朝 番外(二十三)
�当年商量交货日期的时候,对方为难地表示,要多些时日。

  颜徵楠倒觉得可以同她做下一年的生辰礼物,工期长一些也没什么,便同意了。

  他还以为还会同她再过一次生辰呢。

  三少挑了挑嘴角,让下人将它放起来,又去看了眼日历,手指从当日的日期,慢慢下滑到月底的一个日子。

  是她的生辰。

  可同他又有什么干系呢?三少自嘲地笑了笑。

  她大抵现在快乐极了,早忘了他,认识了许多新的朋友,每天乐不思蜀。或者难得想起他的时候,还要皱着眉头骂几句。

  一开始三少会梦见她,在很多酒醉时分,醉眼朦胧里他看见雪朝,和她面上的嫌恶和怨恨,心里一派的酸楚。后来有一日顾嫣然随口提到了一句,听闻你总想着一个人,那个人会梦见你。

  他却不想雪朝梦见他。

  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暗中谋划,假意投湖,要多少决绝和勇气,才会迈出那一步呢?又何必还想着他。

  如果每一个被老天宠爱的孩子都要历一次苦难,才能抵达下一重的阳光与快乐,那么信州和三少,大概就是合雪朝的阴暗回忆,颜徵楠有些自虐地告诉自己。

  就让自以为是的欺骗,强权掩盖下的贪婪,变成一个破败的旧梦,被她扔在脑后好了。

  旧梦不须记。

  好像一种心理暗示,雪朝再也没有出现他的梦境里。

  新的学期,社会学系的新教学楼开放了,雪朝有些好奇地迈进去,刚巧遇到了今日上公共政策课程的女教授。

  “早上好!”她很精神地同教授打招呼,一面感叹,“这个大楼真漂亮!”

  “是很不错,”教授点点头,“政治学专业的学生也在这里上课,你们可以多交流一些。”

  她们俩走在走廊上,看旁边贴着的,往届的知名校友,不乏一些当权的政客,照片里却都带一些学生气。

  摄影将他们的青春定格在了校园的某一个剪影里,哪怕日后被磨去了棱角,或者变成另一个模样,他们也曾经是在海量的阅读和作业里抱怨的年轻人,青葱岁月被这面墙印刻下来。

  雪朝很有兴味地挨个看下去,直到她看到一张照片,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哦,这是我最喜欢的学生,”女教授注意到她的目光,又去看墙上的相框,声音带一些激动,“功课优秀,人也总是很和气,不少女孩子都很喜欢他。”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促狭地笑了笑。  教授没有注意到雪朝突然红了的眼圈,又有些自顾自地说,“听说他结婚了?是之前哪个学生写信告诉我的?该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那位女教授终于察觉了雪朝的异样,不再滔滔不绝她得意门生的斐然成绩,面上有些迟疑,“啊,你认识他?”

  雪朝猛地回神。

  她勉强地笑了笑,努力俏皮一点,像她平日里精神饱满的样子,却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奇怪极了,“是呀,认识的。”

  她的声音小下来,有些底气不足,“是,是哥哥的好朋友。”

  雪朝一个上午都魂不守舍的,她的思绪时不时地飘到走廊上颜徵楠的相片上,他还带了一点少年稚气的脸庞,身上穿了件西服,她没有怎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