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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不起,说不得。

  无数次的不了了之终于造成如今难以收场,无法回头的局面。

  到老宅的时候已经是正晌午了。

  宋依的眼角依稀泛红,但脸上明亮的笑容让人全然看不出她刚刚鬼哭狼嚎了一阵子。

  她把脸凑到宋彧面前,和他接了个自然又短暂的吻。

  说不上来哪一方主动,哪一方被动,正如这段混乱的关系,两人都难逃其咎。

  “叔叔,我也爱你。”

  我们都只爱对方,也只用爱对方。

  然而并非所有的爱都有着同样的意义。

  年少的宋依又哪里明白呢。她只知道盲目地付出,一味地索求。

  天气突然转凉,宋斯仁生了场小病,虽不打紧,人却变得伤春悲秋了。

  老爷子年轻时性格秉正刚毅,凭借铁血手腕和非凡魄力在业界闻名数十载。

  商人多重利轻义,宋斯仁却很有素心侠气,入世多年广结善缘,出世后也经常有人登门拜访。

  李伯一边引他们进门,一边说沈家今天派人过来探望老爷子,前脚刚走。

  听李伯的描述,来人应该是沈修己和沈谨行。

  宋彧问:“最近来客很多?”

  李伯笑笑,觉得人之常情,“老爷因为换季着了凉,不知怎么传到外面就夸大成了重疾。”

  他顺口道:“前两日,您丈人和丈母娘也来过。”

  辛父和辛母没少从这段翁婿关系中捞好处。他们上赶着巴结亲家公,背地却没少嚼舌根。尤其是辛母,仗着自己是长辈,时不时对女婿使脸色。

  得亏宋彧有修养循礼节,才能容忍他们小人得势,兴风作浪。

  也可能他压根不在乎。在他眼里,有些人和狗没什么区别,随便施舍根骨头就对你摇尾乞怜,感恩戴德。可怜可悲又有趣。

  他们来得迟,陈婶儿已经把菜布上桌了。

  宋依和往常一样上楼请人,这个家,也只有她能请动宋斯仁。

  “爷爷,依依来喊您吃饭啦。”

  听见女孩子清亮欢快的声音,宋斯仁心里的沉闷一扫而光。

  书桌上摆着台洮河砚,肤理缜润,色泽晶莹,看上去名贵非常。

  宋依不懂这些文人雅士的青睐之物,只觉得绿石头的模样太罕见,便用两只手端了起来,想细细观摩一番。

  “依依,小心点。”

  还挺沉。

  宋彧从她手里接过砚台,物归原位。

  “洗之砺,发金铁。琢而泓,坚密泽,郡洮岷,至中国。”

  “沈家的小儿子有心,挺清楚您老的喜好。”

  宋彧笑了下,不知是夸奖还是随口揶揄。

  他对文人墨客的珍玩藏品不感兴趣,但宋斯仁和宋蹇喜欢,从小耳濡目染,再无感的东西也比常人通晓。

  宋斯仁目光里露出些许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修己送的。”

  宋彧答非所问:“修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