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永嘉十七年(终)
�一冷:“大公子请自重!”

  无论如何,这样出身尊贵、相貌出众的贵公子,她招惹不起。

  少年也不知是不是被她的气势震慑到了,愣了一愣,乖乖将手收回,甚至背到了身后。

  隋隐越过他走进庭院。

  他又快步跟了上来,小声道:“隋师妹,我没别的意思,你的眼睛真的好看,跟我阿姐好像——”

  隋隐猝然止步,脑中一时闪过无数画面,最后停在九岁那年,师父看着她吃鱼脍时眼里的温柔……

  “你阿姐……皇后娘娘……喜欢吃鱼脍吗?”她问。

  “喜欢啊!”少年笑道,“她幼时在江南住过六年,口味和京城人不同,她喜欢将鱼脍切丝拌饴糖和金橙丝……”

  ……

  斜阳入户,将人一线分割。

  匕首在日色下,身子在阴暗处,越看,越觉得身上发冷。

  直到门前人影遮下。

  匕首上也没了阳光,朱弦反而觉得身上一暖。

  她抬起头,忽然想哭。

  “池长庭,窦师兄……”

  池长庭从她手里拿起匕首,翻看了两下,道:“还回来也好。”

  朱弦抱紧他的腰身,闷闷道:“池长庭,窦师兄死了……”

  池长庭一愣,问道:“是那个姓隋的姑娘说的?”

  朱弦哽咽点头:“是苏瑾的旧部,追杀了他十几年……他也不说,朝廷通缉令下去,有什么抓不到的人,哪里轮得到他一个人扛着?……他就是故意想一个人扛着,苏瑾又不是他杀的……”

  池长庭轻抚她的秀发,问道:“那姑娘确实是说窦淮死了?”

  朱弦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却也顾不上,急急追问:“你什么意思?”

  池长庭抹去她脸上泪水,微微一笑,道:“窦淮这些年什么都没做,光顾着习武了,五年前我就说,窦淮的武功怕是已经在你我之上,如今他也不过四十岁,正当盛年,哪有那么容易死?他若死了,他那小徒儿又是怎么毫发无伤生还的?”

  别人这么说,朱弦还要想一想,可这话是池长庭说的,她便想也不想都信了。

  顿时怒上眉梢:“好个窦淮!竟敢骗我!”

  池长庭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将匕首塞回她手中:“他这么说,就随他去吧。”

  朱弦怔了怔,问道:“那这匕首——”

  “你收着吧,”池长庭顿了顿,低声道,“不用让阿棠知道了……”

  ……

  隋隐只留了一夜,第二天便向朱弦辞行了。

  “这么急?”朱弦是真的意外,“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要走了?”

  隋隐道:“师叔若有话要问,弟子便答完再走。”

  朱弦噎了一下,讪讪问道:“你师父葬在哪儿了?”

  “尊师命洒入越城岭。”

  “可有衣冠冢?”

  “并无。”

  “遗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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