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缓过来,卢舟哭笑不得,裹着毛毯在钢丝床上发抖,昏暗的小平房里,整个村子里停电了,发电机还在外面轰鸣,萧毅给卢舟烧水洗过脚。

  “你瘦了。”卢舟心痛地说。

  萧毅坐在卢舟旁边,还有点哽咽,继而钻进他怀里,卢舟搂着他,说:“好了好了,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啊——”

  萧毅摸着卢舟的脸,眼里带着泪水,他已经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情了,他抱着卢舟的脖子,狠命吻他的唇,卢舟脚也没洗干净,转身抱着他,把他压在钢丝床上。

  整个房子都在漏水,外面住帐篷的工作人员几乎要遭殃了,第二天起来,感冒的感冒,发烧的发烧,大家分了姜汤喝,又有人嗓子疼的,撑着继续拍戏。柴导的班底从前都是拍纪录片的,个个进可手刃山猪,退可撂倒贝爷,这点小病完全不在话下。

  最后一场,则是男女主被吊着,卢舟化妆之后扒得精光,只剩下一条破裤子,开始的时候,萧毅还担心卢舟的身材太好,拍不出王根宝那种骨瘦如柴的感觉,然而现在发现已经不用再担心了。

  卢舟在一个月里,为了拍这场戏,每顿只让吃一碗饭,到得最后,两手被吊起来的时候,已经看出来嶙峋肋骨了。

  萧毅看得都疯了,虽然不管身材如何,以那个姿势被吊着,肋骨是一定很明显的,但是看到一群演员朝着卢舟和英昼扔石头的时候,仍然有点受不了。

  英昼很白,外加经过化妆,这场裸戏拍得简直动人心弦,那种美感和痛苦而狰狞、扭曲的感觉,以及皮肤上的淤青,彻底成了这部电影的点睛之笔。

  当天卢舟先被吊了一个小时,接着放下来,接着又吊了一个小时,放下来,吊一个小时,如此不断循环。

  配角们扔石头的那场戏更是循环了n次,萧毅朝柴导说:“卢舟肩膀受过伤,不能再吊了。”

  柴导说:“你问问他情况,能不能坚持。”

  卢舟说:“没事!继续!”

  最后终于拍完的时候,卢舟的肩膀已经红了,萧毅吓惨了,卢舟一只手根本抬不起来,只是要求休息一下。天气转热,卢舟光着膀子坐在村头,萧毅小心翼翼地给他擦药油。

  “要回去医院看看吗?”萧毅说。

  “不用。”卢舟的脸痛得都有点扭曲了,说,“休息一下就行。”

  萧毅知道卢舟很在乎这部戏,但是身体还是最重要的,他不想再出现半途而废的事了,然而卢舟说:“我心里有数,别紧张,来,拉手二胡来听听。”

  萧毅叹了口气,坐下,取来二胡,拉了起来。

  整个剧组休息时间,大家都在听萧毅拉二胡,炽热阳光万丈,铺天盖地洒下来,蓝天,干燥的土地,灰扑扑的树长出新芽,飞鸟掠过天际,一曲乐声在天地间回荡,说不尽的苦楚,道不尽的苍凉。

  “萧毅也拉得越来越好了。”柴导笑着说。

  大家各自鼓掌,卢舟长期熬夜,眼睛疲劳得发红,皮肤被风吹得粗糙,整个人被晒黑了,又瘦了,汗巾搭在背上,穿条破破烂烂的长裤,就像农民一样,看着萧毅笑。

  萧毅也瘦了许多,干干瘦瘦黑黑的,穿着发黄的衬衣,无奈摇头笑笑,看着卢舟。

  最后一场戏是追逐战,卢舟在天亮时带着小孩逃跑,要把道具用的二胡给毁掉,毁完以后,换成在路上,送葬时从一个老人家里得到的另一把旧二胡,卢舟便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