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的飞虫
��初也拿到了出游手册,她想到那天南正琴欣慰的保证,于是翻开手册仔细看起来。

  海镇——遗落的明珠。

  谢初穿着厚实的羽绒服,未关紧的门溜进寒风,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割出了口子。

  “海镇?”蓝蔚轻轻地念出来。

  谢初碰碰自己的鼻尖,开始阅读上面的介绍。她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大海,眼眶湿润。

  “南正琴是你奶奶吗?”

  女孩白皙的脸蛋透着不解:“你怎么知道?”

  蓝蔚鸦黑的眼睫低垂,他的褐发在饱满的额头上散落,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不过的事:“周末你奶奶来过我家。她求我妈帮你出用,我妈原本不答应,你奶奶想预支生活。我当时在楼上看见了。”

  谢初埋着头,想象着南正琴在冬天的马路上缓慢挪步,时不时停下,揉一揉老化的膝关节,嘟囔几声继续往前进。

  “我爸刚好到家,他告诉你奶奶:以后你上学的用都由蓝家承担。蓝家出得起。”他笑着问,“谢初,你觉得感激吗?”

  她想象着面前的少年毫无感情的站在楼上,睥睨着奶奶求情的场面,直到他爸爸回来,大手一挥,所有事情尘埃落定。

  “蓝蔚,我和我奶奶都很感激你们。”

  谢初用她独特的声线回答,她用手抹了一下眼睛,“你不用这样告诉我,我都知道的,我这辈子都感谢你们。”

  蓝蔚想将东西塞入她口中,看着她用那双泪目瞪他,尖叫。这个世界有这样一个女孩,流着和他一半相似的血液,当他说话时她会颤抖。她穿着毫无个性的校服,踩着万年不换的白鞋,每天勤勤恳恳地学习。这种奇妙的感觉叫他兴奋,他想说,谢初你看,你只拥有过这些。如果我告诉你,七岁那年你的贺卡被夏诗无情撕碎,你的表情一定会更好玩。你不应该存在,你就像依附在我们家的寄生虫,离开一步就会爆体而亡。你这样凭空出现,像小飞虫一样多余,绕啊绕,绕到我眼前,我起了玩心,就把你抓住了。

  蓝蔚将手插入衣兜,长腿迈在课桌横杆上:“谢初,你真有意思。”

  “你看,我们拥有的太多,喜欢的东西就越怪诞。”他看着教室前方的男生,“比如说他。”

  蓝蔚说的是后门的周哥。

  谢初尝到嘴里的血腥味,反驳不出任何一句话。这是他们的世界,她不理解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蓝蔚的恶趣味,陈诀的狠戾,后门那群人虎视眈眈的眼神。

  “他也觉得你有趣。谢初,有趣对我们来说很廉价,唾手可得。你不同,你没有这个选项,你是被定义的那个东西。陈雀觉得你有趣,才想和你做同桌的不是吗?”

  “谢初,不要打乱我们的生活。”蓝蔚冷下声音,“你什么都不是。”

  在哥哥和妹妹这层关系中,他们已经不适合被放在一起了。

  蓝蔚不喜欢她。甚至讨厌陈雀觉得她有趣。

  谢初避开陈雀的亲热,陈诀在一旁拧起眉,不满她的态度:“你他妈的给脸不要是不是?”

  “哥!”

  陈雀抱歉地握住她的手:“今天放假了,要不我们去新开的店喝奶茶吧。”

  谢初摇摇头:“对不起,我没有钱。”

  她拎起书包,不去看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