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我想活着。”

  迟骋连犹豫都没有,手指扣在陶淮南脖子那根筋上用力拨了一下,这样很疼,带着一节骨肉里传进来的轻微钝响,迟骋干脆地说:“撒谎。”

  “我真的没有……”陶淮南想转头看迟骋,然而他转不了头,也看不见,胳膊支着上半身想起来,却反抗不了迟骋的力气,“我只是害怕。”

  “怕什么?”迟骋从上方盯着他,问。

  陶淮南沉默了几秒,额头顶着床单,最后低声说:“怕听不见。”

  “听不见,”迟骋的声音里甚至有些冷漠,“之后呢。”

  陶淮南不再说话了,那双看不见的眼睛此刻泛着红。这就是他不能让迟骋知道的原因,迟骋太聪明了。一句解释都不需要,也不会听,迟骋自己什么都想得明白。

  “之后你就要去死。”迟骋像是要把陶淮南脖子捏断,毫不迟疑地揭穿,“得在死之前让我走。”

  这是迟骋从小疼到大的男孩儿,对他的爱是本能,是刻在骨头上的,只要陶淮南在他控制范围内,就连一点发生危险的可能都没有。就像刚才情绪都已经失控成那样了,可迟骋连让司机靠边停会儿他花半分钟去买个东西都不,把陶淮南在深夜单独扔在出租车上,迟骋绝不会的。

  托在手上都还怕他摔的男孩儿,想过要去死。

  每一个“死”字迟骋咬得都很轻,那个字就是抵在他流脓的伤口上的刀,像是说得轻一点就能疼得少一分。

  陶淮南现在没有话能再讲,一切修饰和遮掩都没有意义,根都被迟骋从土里挖出来了,都暴露在迟骋眼皮底下。

  迟骋把他的脖子捞起来,冰凉的手移到下面去,扣着陶淮南的脖子和下颌骨,逼着他把头高高地扬起来,贴在他耳边低声问着:“你是觉得我走了,就能不恨你了?”

  陶淮南喉结被迟骋的手抵着,说不出话。他脸胀红着,抬起手覆在迟骋的手上,轻轻拍了拍。

  迟骋根本就没想听他说话,也不是真的想听他回答。陶淮南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快死了,迟骋放开他直起身的时候,陶淮南边咳嗽边马上抬起手去抱迟骋。

  脸上胀红的血色还没有褪下去,陶淮南咳得嗓子已经哑了,抱着迟骋摸他的背,哑声道:“都是我错了……那个时候我太胆小了。”

  迟骋扯开他抱着自己的胳膊,冷冷地说:“不怪你。”

  让一个人好好的人变得又聋又瞎,还得乐观充满希望地好好活着,这是笑话。那个时候他想死,这不怪他。

  迟骋站在床边,扯了自己身上的t恤,赤裸着上半身,垂眼看着陶淮南。

  “你是谁的,陶淮南。”迟骋问他。

  陶淮南立刻答:“你的。”

  迟骋点了点头,去窗台上拿遥控器开了空调,“嘀”的一声过后,旧空调挡风板启动后“吱嘎”声慢悠悠地响。迟骋调完温度,回身走回床边,抓着脚腕把陶淮南拖了过来,手抓在他裤腰上,没解裤扣,直接把陶淮南的裤子扯了下来。

  “我从来舍不得让你疼。”迟骋扔了陶淮南的裤子,又去脱他的毛衣,“以前你一疼一哭我就什么都不想做了,抱抱你就行。”

  里面还有件衬衫,陶淮南乖乖地自己解着扣子,迟骋在他嘴上吻了吻,抱着他说:“现在你可以放开了哭,今天我让你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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